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护士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夏睦燃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床头柜上还散落着几张写满字的便签纸……

他一夜没睡。

缘由无他，昨夜被方小知按着头“授课”至凌晨。

起初他只是好奇，缠着方小知问了不下十遍关于穿越规则、世界线稳定性、甚至"系统能量来源"这类刁钻问题，从"如果我和盛凛言打架会影响攻略进度吗"问到"这个世界的雨是真的水吗"。

方小知从耐心解答到烦躁跳脚，最后忍无可忍，"啪"地一声把一本虚拟投影的《系统手册》甩在他面前，翅膀气得直发抖。

方小知：自己看！五万字！看完我还要提问！答不对不准睡！

于是夏睦燃被迫在病床上啃完了这本比大学教材还枯燥的手册，看到最后眼睛都快粘在一起了。

夏睦燃：所以说……关于攻略任务，发展偏离度超过30%会触发警告，是吧？

夏睦燃有气无力地嘟囔，手指揉着发涩的眼角。

枕头底下传来方小知打哈欠的声音，小家伙显然也没睡好，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方小知：记牢就好…别再问些蠢问题了。

夏睦燃翻了个白眼，正想怼回去，病房门突然被敲响。

方小知瞬间清醒，翅膀"唰"地展开。

夏睦燃心里一紧。

夏睦燃：（心想：该不会是盛凛言吧？）

他赶紧坐直身子，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下病号服，深吸一口气。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却是提着早餐的林宇，他看到夏睦燃这副模样愣了愣。

炮灰：夏先生没休息好？

夏睦燃干笑两声，随便找了个理由。

夏睦燃：有点认床。

林宇把早餐搁在桌上，语气恭敬。

炮灰：周总让我转告您，手机修好了。

炮灰：他今天上午会亲自过来一趟，给您送。

林宇说着，将早餐盒---打开，里面是清粥小菜卧着白煮蛋。

热气袅袅漫上夏睦燃的脸。

他看了眼夏睦燃眼底的青黑，又补充道。

炮灰：您要是累，吃完可以再歇会儿，我先告辞。

夏睦燃点点头，心里却在琢磨。

夏睦燃：（心想：周文天又要来？还是要亲自送手机？）

林宇收拾好空袋子，礼貌地颔首。

说完便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

病房门刚合上，方小知就从枕头底下钻出来，翅膀还没完全展开就急着嚷嚷。

方小知：周文天也要来？

方小知：这下热闹了！等会儿盛凛言来了，俩人撞上怎么办？

夏睦燃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部隐隐作痛。

夏睦燃：撞就撞呗，还能打起来？

方小知：那可说不准。

方小知：本世界的隐性设定，周文天和盛凛言的关系可不怎么样，说是"对手"都算客气的。

夏睦燃舀粥的手顿了顿。

夏睦燃：什么意思？

方小知咂咂嘴。

方小知：您等会儿可得悠着点，别成了夹心饼。

夏睦燃没说话，低头喝着粥，白粥的暖意漫过喉咙，心里却像悬着块冰---这顿早餐，吃得格外心惊。

之后，夏睦燃慢慢喝完那碗清粥，白煮蛋的温热漫到心口，身体似被注入了点力气，可一夜未眠的困意却如潮水般涌来，他眼皮重得像粘了胶。

他放下东西，往床头一靠，没撑过片刻，便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方小知扑棱着翅膀飞到他胸口，用小手轻轻推了推他的下巴。

方小知：喂，别睡啊！等会儿盛凛言来了怎么办？

没反应。

他又凑到夏睦燃耳边，翅膀扇出的风扫过耳廓。

方小知：主人！醒醒！周文天说不定马上就到了！

夏睦燃只是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依旧睡得安稳。

方小知急得在他肩膀上转圈，小脚跺了跺。

方小知：真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可方小知看着夏睦燃眼下的青黑，翅膀又慢慢放缓了扇动。

方小知：算了，他确实累坏了。

小家伙蜷起身子，靠在夏睦燃的颈窝处，翅膀轻轻盖在身上，又打了个哈欠。

方小知：那就……先替您守会儿吧。

病房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遮光帘的缝隙溜进来，在被子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照得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两个没睡够的家伙，终于在这一刻，暂时卸下了所有紧绷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