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签契约续命，夜无尘命悬一线！

林小满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指尖泛白，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形血痕。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像一层薄霜，微微颤抖的瞳孔倒映着那行刚浮现就消失的系统提示——“可签订”三个字如针尖刺入心脏，余烬般的残影还在视网膜上灼烧。

她太清楚这种中断意味着什么：上次系统卡壳时，夜无尘正被玄冥残魂的咒术刺穿心口，她听见了骨头碎裂的闷响，闻到了神魂焦灼的腥甜。

“焰灵。”她声音发颤，却强行压出平稳，喉间像含着一块冰，吐出的字却要滚烫，“阳冥联动的维持时间，到底还有多久？”

神使的指尖还凝着未散的火苗，噼啪作响，火星如萤火般飘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化作青烟。

她转身时，耳坠上的红珊瑚轻轻晃动，折射出幽微的赤光，像一滴将落未落的血：“最多三个时辰。”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声音低得几乎被火苗吞没，“但以夜少主现在的神魂状态……”

后半句没说完，林小满却听懂了。

三个时辰足够让阳间的信仰之力灌进冥界，却不够让夜无尘支离破碎的神魂重新凝聚。

她摸出手机，弹幕还在疯狂滚动，指尖划过屏幕的触感黏腻，仿佛沾了湿雾。

有几条突然高亮：【主播快看系统！

刚才的提示是契约续命！】【代价是灵魂绑定加深！】

屏幕在她掌心震动，嗡鸣如蜂群低语。

这次系统提示完整弹了出来，每个字都泛着血一样的红光，像从伤口里渗出的血珠，缓缓滴落——

“检测到契约者阳寿低于临界值，可签订‘契约续命’条款。

代价：灵魂绑定深度+300%，契约断裂则双方神魂俱灭。

是否确认？”

林小满的呼吸陡然一滞，胸口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空气凝成冰针刺入肺腑。

上回灵魂绑定20%时，她能清晰感知到夜无尘的情绪波动——他痛，她心口发麻；他怒，她指尖发烫。

若加深到300%……她几乎能想象两人的神魂像纠缠的红线，血脉相连，痛痒共生，再难分开半分。

冰棺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冰层下有心跳在挣扎。

她低头，正撞进夜无尘半睁的眼。

他眼尾的薄霜融化成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进衣领，凉意渗进布料，连睫毛都沾着湿气，颤动时像被雨打湿的鸦羽，沉重得抬不起来。

“小满……”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从唇间逸出的气流拂过她手背，带着一丝腐朽的冷，“别……”

“我偏要。”林小满打断他，指尖重重按在“确认”键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手机屏幕炸开刺目的白光，灼得她眼皮刺痛，耳边响起金属撕裂般的尖鸣。

等她再睁眼时，密室中央多了道青雾，缭绕如烟，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青雾凝成人形，是个穿墨绿长袍的男人。

他额间有道竖目，眼尾垂着银线，正是契约祖巫无妄。

无妄的竖目缓缓睁开，暗红色的瞳孔里映出林小满的倒影，像一面扭曲的镜：“你可知‘以魂为契’的代价？”

“知道。”林小满走向冰棺，指尖抚过冰层，寒气顺着指腹窜上手臂，冻得她指尖发麻，“他的阳寿没了，我要给他续。”

“三载。”无妄的声音像青铜撞钟，余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只能续三载阳寿。且这三载里，你们的神魂会像藤蔓缠树——”他屈指一弹，空中浮现金色光链，链条相扣时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断一根，两人皆伤；断全部……”光链突然崩裂，碎成点点火星，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灰飞烟灭。”

冰棺里的夜无尘突然剧烈咳嗽，喉间溢出低哑的呜咽，唇色又褪成了青灰，连指尖都开始泛白，像雪地里冻僵的枯枝。

她猛地转头，声音撕裂般：“我愿意！现在就签！”

无妄的竖目收缩成线。

他抬手，空中浮起半透明的玉简，上面的黑字在密室里投下阴影，像爬行的虫。

焰灵不知何时捧来铜盆，里面燃着幽蓝的火，火舌舔舐空气，发出细微的嘶嘶声，热浪扑在脸上，与冰棺的寒气交织成一片混沌。

她将铜盆放在冰棺前，又取出两支骨笔，笔尖泛着冷白的光，像死人的牙。

林小满接过骨笔，笔尖刚碰到指尖就刺出血珠，血珠滚落时带着温热的腥气。

她望着夜无尘，他的睫毛还沾着泪，湿漉漉地黏在眼睑上，却强撑着抬手指向她：“不……”

“嘘。”她将骨笔塞进他掌心，握住他发冷的手按在玉简上。

两人的血珠滴在同个位置，瞬间融合成琥珀色，像熔化的蜜，绽开莲花状的纹路，散发出淡淡的檀香。

“契约已成。”无妄的竖目闭合，青雾开始消散前留下最后一句话，声音如风中残烛：“好自为之。”

密室里突然刮起暖风，带着阳间晨曦的微温，拂过皮肤时像母亲的手。

林小满看着夜无尘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发丝间仿佛有生命在复苏，眼尾的霜花融化成雾气，连胸口的起伏都变得有力起来。

他的手指动了动，终于能完整地攥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带着久违的生机：“你疯了吗？”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林小满笑着，眼泪却砸在交握的手背上，温热的液体顺着皮肤滑落，“上回在往生桥，你替我挡了那道雷；在阴火神坛，你用神魂护着我……现在轮到我了。”

“笨蛋。”夜无尘的拇指抹掉她的眼泪，指腹却在颤抖，像风中残叶，“若契约断了……”

“没有若。”林小满打断他，抬头时正看见冰棺上方的契约印记——原本的银色纹路现在变成了赤金，像条活过来的龙，绕着两人的手腕游移，鳞片在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

变故发生在眨眼间。

密室的石墙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裂缝中渗出阴冷的黑雾，玄冥残魂的怒吼震得冰棺嗡嗡作响：“你们竟敢再签契约！”林小满被夜无尘猛地拽进怀里，后背撞上他温热的胸膛，心跳如鼓。

她抬头，正看见半空中浮着团黑雾，黑雾里的猩红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瞳孔深处翻涌着怨毒的火焰。

刑无命的审判剑破空而来，在两人头顶划出金色光盾，剑鸣如龙吟，金光落处，黑雾发出凄厉的惨叫，空气中弥漫着焦臭。

焰灵的神火突然暴涨三尺，火舌卷起热浪，映得她脸上光影跳动：“残魂在引冥界风暴！他想……”

“想掀了阴火神坛。”夜无尘将林小满护得更紧，他的掌心贴着她后颈，契约印记传来温热的触感，像一道活着的脉搏，“但他忘了，这里现在是……”

“是我和小满的契约之地。”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唇间气息拂过她的发丝，“就算天塌了，我也护着你。”

黑雾突然剧烈翻滚，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有千万道锁链被同时扯断，地面微微震颤。

刑无命的光盾出现细密的裂痕，他咬着牙转头：“快走！残魂引动了……”

“够了。”夜无尘突然开口。

他的瞳孔里浮起冥帝特有的星芒，抬手时，整座密室的光缝都亮了起来——阳间的日光混着冥界的幽蓝，在他掌心凝成光球，光球旋转时发出低沉的嗡鸣，热浪与寒气交织成风暴。

“敢动她，我让你连残魂都不剩。”

黑雾发出尖锐的嘶鸣，瞬间消散。

密室重新安静下来，只剩焰灵急促的喘息，火光在她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契约续命已成，但……”她看了眼林小满和夜无尘交握的手，声音低沉，“若契约断裂，两人皆亡。”

林小满抬头望进夜无尘的眼睛。

他眼底的星芒还未褪尽，却温柔得像团火，映着她的倒影：“怕吗？”

“不怕。”她反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契约的温度在血脉中流淌，“我们一起走下去。”

手机在兜里震动。林小满摸出来，弹幕已经刷成了红色海洋——

【主播和鬼王锁死了！】

【契约续命成功！这波我磕疯了！】

【等等！刚才的雷声……冥界风暴要来了？】

最后一条弹幕还没看完，密室的石墙突然渗出黑色黏液，滑腻如血，带着腐臭的气息。

林小满刚要开口，夜无尘突然将她按在怀里。

她听见他贴着自己耳朵说：“抱紧我。”

下一秒，整座阴火神坛都震颤起来。

远处传来石柱崩塌的巨响，混着某种巨兽的嘶吼，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冥界最深处，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