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忆的鬼王成了粘人精，弹幕撺掇我趁机下“种心咒”
夜无尘是被窗棂透进来的晨光给刺醒的。
他的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顶帐上用金线绣着的百鬼朝王图。
这图他看着挺眼熟的。
可当他一低头，手碰到自己胸口的时候，手指就像碰到冰碴子似的一下子停住了。
那儿怎么这么光滑呢？
他的记忆就像是被揉得皱巴巴的经卷似的，他使劲儿去回想，也只能看到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红蜡烛、棺材，有个穿着素色裙子的姑娘端着一碗热汤说“这是阳间的酒酿圆子”，还有啊，有个名字就在舌尖上打转，就好像含着一颗怎么也化不开的糖块儿。
“小满？”他下意识地嘟囔了出来，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
林小满正跪在软榻边上呢，头发丝垂下来扫过他的手背。
很明显她守了一整晚，眼眶下面都发青了，不过看到他睁眼，眼睛里的光亮得可比蜡烛光还厉害呢。
“醒啦？难不难受呀？”
夜无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不自觉地就放到了自己心口上。
“我……”他看着林小满头顶翘起来的碎头发，冷不丁地问道，“你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吗？”这话就像一颗小石子，“咚”的一声就掉进了林小满的心湖里。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得像敲鼓似的。
前半夜的时候，弹幕就一直在刷【奶狗版鬼王上线啦！
能rua到可就赚大了！】，现在这情形还真就对上号了。
她使劲儿压下心里想扑过去揉揉他脑袋的冲动，手指紧紧揪着裙角，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说：“你是夜王，我呢，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夜无尘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眼尾那颗红痣随着他眨眼微微晃动。
突然，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耳坠。
这耳坠是她前天在黑市淘来的银铃铛。
他说：“前天你说这个铃铛能驱赶小鬼，我就派人把冥殿里的小鬼都赶到偏殿去了。”
林小满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
这事儿的细节她自己都快忘得差不多了，看来失忆了的夜王虽然想不起之前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儿，但还是保留了一些小习惯呢。
她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耳朵旁边传来一阵细碎的抓挠声。
阿狸从帐子后面探出半张脸来，毛茸茸的尾巴尖儿上还沾着夜里的露水呢。
他偷偷摸摸地凑到林小满耳边，压着嗓子说：“主子，白幽兰昨天晚上偷偷潜进冥殿了。我跟着她到了藏魂阁，看到她在夜王的魂灯前面结了个魂封印。”他用爪子扒拉着林小满的手腕，“那个法术会把记忆弄成碎片，现在夜王大概就只记得最深刻的印记了——”
“胸口的纹身。”林小满接着他的话说，手指尖微微地颤抖着。
前天的时候，她碰过他心口那块淡淡的粉色皮肤，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
这会子再瞧，他把衣服解开了一半，那里真的有特别淡的青色纹路，就跟一朵没开的花似的。
“她想让他彻底把我忘掉。”林小满咬着嘴唇，眼睛盯着夜无尘。
夜无尘正低着头摆弄她手腕上的红绳呢，这红绳可是他亲手编的。
林小满就想着：“得赶在白幽兰再使坏之前，把‘未婚妻’这个记忆种到他心里去。”
突然，林小满一把抓住夜无尘的手，说：“我带你去个地儿，行不？”
冥市的早市这才刚开张，青石板路上飘着孟婆汤那种甜甜的香味。
林小满拉着夜无尘在来来往往的摊位中间穿梭，最后在最里面的直播台那儿停住了。
“这就是我直播的摊位。”林小满指着那个支起来的玄铁架子，架子上还挂着前天直播的时候用的阳间口红呢。
“以前你可喜欢看我直播了，每次都帮我把差评给挡回去。”
“挡差评？”夜无尘脑袋一歪，手指头在口红管上轻轻蹭了蹭，问道：“咋挡啊？”
“就这么挡呗。”林小满拿起桌上的差评卷轴，刚要打开，夜无尘冷不丁地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尖凉凉的，但是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坚定劲儿。
“别打开。”
林小满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清亮的眼睛。
早晨的阳光从他的头发丝儿中间穿过来，在他眼尾的红痣上镶了一层金边。
夜无尘说：“看你皱眉头，我心里就不得劲儿。那我以后接着陪你直播吧。”这时候啊，弹幕刷得那叫一个疯狂，就跟疯了似的，差点把林小满的视线都给遮没了。
那些弹幕写着啥呢？
【鬼王变得跟小奶狗似的，主播赶紧去摸摸！】【哎呀，妈呀，这眼神，我看了能为了这对CP连喝十碗孟婆汤！】
林小满喉咙那里感觉有点发紧，刚要张嘴说点啥呢，嘿，夜无尘突然抬手就摸上她的脸了。
他用手指头肚儿轻轻在林小满酒窝那个地方蹭啊蹭的，还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就跟我在梦里见到的一样呢。”
林小满刚要接着话茬说“那是因为……”，结果呢，身后就传来一阵沙哑的咳嗽声。
鬼三爷拎着个红布包，就站在摊位后面呢，他眼角那道刀疤在早晨的阳光里看着有点发青。
他说：“小友，你要的东西在这儿呢。”说完就把红布掀开了，露出来一张暗黄色的符咒，又接着说：“这可是冥医墨魂留下来的记忆符呢，你要是想让他记住啥事儿，就能把这事儿烙到他的魂儿里去。”
林小满伸手接过符咒，她手指头尖碰到符纸的时候，感觉有那么一丁点儿灼烧的感觉。
她瞅了一眼正蹲在摊位前面逗阿狸的夜无尘，一咬牙，一狠心，就把符咒撕成碎片，然后放到茶盏里给化了。
她端着茶盏走过去，还问呢：“喝茶不？”那茶冒出来的烟啊，把她烫得发红的耳尖都给弄得有点模糊了。
夜无尘接过茶盏，一仰脖儿就喝光了。
他喉结上下动的时候，林小满就瞧见他心口那块儿的青纹一下子变得深了不少，就跟一朵马上就要盛开的曼珠沙华似的。
夜无尘放下茶盏，眼神比之前更温柔了，说：“你……好像真的特别熟悉呢。”
林小满就回了句：“那是当然了。”林小满笑着给那家伙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理了理，心里头就跟揣了只到处扑腾的小鸟似的。
为啥呢？
刚刚弹幕刷过【种心咒成功！】，看来这符咒还真挺灵的。
不过啊，她可没瞧见，鬼三爷把红布重新包起来的时候，手指头肚儿轻轻在包底的暗纹上蹭了一下。
这个暗纹啊，那可是白幽兰的鬼仆才有的记号呢。
在另一边呢，白幽兰正站在藏魂阁的最顶层。
她瞅着手里的魂镜，镜子里映出来夜无尘给林小满整理头发的画面，气得她指甲都深深掐进手掌心里了，还嘟囔着：“她怎么就能绕过魂封术呢？”
说完，她一转身就朝着供桌走过去了，从暗格里拿出一张黑符。
这黑符的纸边儿上渗着黑血呢，原来是用生魂祭炼出来的“魂梦咒”。
要是中了这个咒啊，就会永远被困在最痛苦的回忆里头，再也清醒不过来了。
白幽兰咬牙切齿地说：“林小满，我倒要瞧瞧，没了你，他还能记得谁。”说完就把黑符给捏碎了，黑雾顺着手指头缝就冒出来了，眼瞅着就要把林小满给裹住了，这时候突然一道冷冽的鬼气冲过来，一下子就把黑雾给撞散了。
再看啊，夜无尘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到林小满前面去了。
他本来那眉眼挺温和的，这时候却冷得像冰一样，浑身的鬼气就跟潮水似的翻腾着，冷冷地说：“你不应该靠近她。”
白幽兰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她看见夜无尘心口的青纹完全展开了，是一朵特别艳丽的曼珠沙华，在花的中心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满”字的轮廓。
这个啊，可是被魂封术锁了一千年的，都刻到骨子里的印记呢。
“咋能这样……”她身子往后一趔趄，手里的魂镜“啪”一下就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林小满赶紧扶住夜无尘微微发颤的胳膊，一抬头，就瞅见他眼睛里满是困惑和心疼，那眼神就跟水似的在眼眶里打转。
夜无尘低下头，轻轻在她头顶吻了一下，那声音轻得就跟一声叹息似的，说道：“我觉着啊，我好像比自己以前想的，要更在乎你呢。”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林小满忽然觉得脑袋一阵晕乎。
她扶着摊位的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眼前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模糊糊，像是有好几个影子叠在一起似的。
她听到阿狸在那儿焦急地叫着，还看到夜无尘手忙脚乱地捧着她的脸，可她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在意识快要没了的最后那一下子，她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刚刚那杯茶，自己好像也喝了一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