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冥界双十一，直播差点把黄泉给搞炸喽！

林小满刚把最后一包加绒秋裤搁到展示台上，手指尖就还留着阳间快递那股特有的墨香味道。

阿狸蹲在光屏前面，那爪子敲得跟风车似的，快得很。

它那狐狸耳朵就随着弹幕滚动的快慢，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

它的尾巴尖在地上扫来扫去，地上堆着像小山一样的样品箱呢。

这些样品箱啊，是鬼三爷大半夜从鬼市最深处搬来的檀木货架，这时候正幽幽地泛着光。

“姐，论坛都炸锅了。”阿狸冷不丁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就跟两颗琥珀似的，“寒狱里的鬼都在问能不能远程下单呢，他们说那儿冷得啊，骨头缝里都冒冰碴子了，得把秋裤链接放到最显眼的地儿。”阿狸的爪子在光屏上划得都出残影了，“我把暖宝宝和秋裤弄成‘抗寒三件套’了，你瞅瞅这排版——”

林小满凑过去看，光屏上的界面正闪着血红色的“双十一限时”这几个字。

暖宝宝的配图是上次直播的时候她拍的：有个青面鬼抱着暖宝宝，本来泛青的脸硬是被暖宝宝给捂得红扑扑的。

弹幕里冒出来几条新评论，有老粉刷“主播选品超棒”，也有新面孔问“阴德返现真能抵一半吗？”

“真能。”林小满敲了敲光屏上的“返现规则”，“系统刚升到Lv.3，我试过了，买一包纸巾花100阴德，能返50呢。”冥界的鬼啊，那是最受不了吃亏的。

这一招呢，就是得让他们觉着，要是不买呀，那可就亏大喽。”她停了一下，眼睛看向窗外那翻腾的阴云，声音也低了些，“还得让有些人……坐不住才行。”

阿狸的耳朵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他心里当然清楚“有些人”说的是谁啊。

白幽兰的密室就在忘川河边呢，昨天厉风被拖进寒狱的时候，那句“林小满我要你死”的嘴型还在他眼前晃悠呢，就像刻在视网膜上似的。

可就在下一秒，小青举着一串红灯笼从门外跑进来了，头发梢上还带着忘川水的潮气呢：“满姐！

鬼三爷说直播台的檀木柱子不够高，我找了十个水鬼来帮忙扛呢，他们非得用我的发带系柱子脚，你看——”

她把自己的手腕抬起来，手腕上的红绳那儿果然多了十几个指甲盖大小的贝壳，每个贝壳都透着幽蓝幽蓝的光。

林小满笑着伸手摸了摸那些贝壳：“这可是水鬼的祝福呢，是个好兆头。”小青一听，马上就笑得眼睛像月牙似的，转身又去挂灯笼了。

她发梢上的潮气在空气里变成了小水珠，有小水珠落进林小满衣领的时候，林小满突然打了个哆嗦——可不是因为冷，是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突然炸响了。

“叮——阴德加两千。”

“叮——阴德加三千。”

光屏一下子就疯狂地闪起来了，本来稀稀拉拉的弹幕一下子就挤得满满当当的，就像一群扑火的飞蛾似的。

林小满凑上前去瞧，就见最新的几条弹幕写着：“我家那位在鬼差队当差呢，说今儿个晚上全体放假看直播！”“冥女阁的小姐妹们凑了十张阴德卡，就等着抢口红啦！”“暖宝宝给我来十箱呀！寒狱的兄弟们都在盼着呢！”

阿狸的爪子在光屏上按得飞快，都带出残影了，它喊道：“姐，在线人数破万了啊！你上次直播的时候，最高才三千人呢！”阿狸兴奋得尾巴都炸开了，那狐狸毛扫过展示台，一下子把半盒湿巾给碰倒了，阿狸慌张地叫着：“哎呀，完了完了。”

“没事儿。”林小满弯腰把湿巾捡起来，手指碰到包装上“阳间正品”那烫金的logo时，心跳忽然就加快了。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声音和窗外阴云翻滚的沉闷响声混在一起，和小青挂灯笼时哼着的小调混在一块儿，还和阿狸念叨在线人数的声音交织着。

这是林小满头一回感觉到，冥界的空气好像有了温度。

这温度可不是暖宝宝那种热乎劲儿，而是活人的那种烟火气息，是那种被人需要后的踏实感。

“时间到喽。”阿狸冷不丁坐得笔直，爪子就按在“直播开始”的按键上，对林小满说：“姐，该你说开场白了。”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朝着镜头露出她那招牌式的笑容。

她瞅见镜头里的自个儿：月白的棉裙穿在身上，小青送的忘川花别在头发里呢，身后是那挂满阳间商品的檀木架子，红灯笼在脑袋顶上晃悠，影子投在地上，就跟一团蹦跶的火似的。

“冥界的兄弟姐妹们啊——”她一张嘴，弹幕一下子就刷成一片“满姐好！”“等着买东西呢！”“欢迎来到首届冥界双十一直播间！”

今儿个咱可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阳间的纸巾、湿巾、口红、面膜、暖宝宝，全系列都限时打折！

最关键的是——她故意停了一下，瞧着弹幕刷“是啥呀？”，这才笑着把一包湿巾举起来，“阴德能返现，高达百分之五十呢！

买一百就返五十，这不就等于白得半件东西嘛！”

弹幕一下子就炸锅了。

“主播可太会玩了！”“这在冥界带货里绝对是最牛的！”“暖宝宝的链接呢，快给个链接！”

系统的提示音一连串地响，阴德数值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五万一下子跳到十万，接着又蹿到十五万了。

林小满的手在展示台上挪来挪去的，她每拿起一样东西啊，那弹幕就跟疯了似的热闹起来。

她拿出口红的时候，那些个冥女就在那刷“这口红显白不？”；把面膜拿起来的时候呢，鬼差们就问“咱熬夜值班的时候能用这个不？”；等说到暖宝宝的时候，寒狱的鬼们一下子就刷屏了，都喊着“给我来十箱！”

“叮——阴德加了50000呢，商城等级都到Lv.4了，还解锁了个‘阴德护盾’的功能。”

林小满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这时候光屏弹出个新界面，“护盾”这俩字还闪着金色的光呢，旁边的说明写着“消耗阴德就能弄出个防护屏障，能挡住低级咒术。”

她就用手指在光屏上轻轻点了一下，立马能感觉到指尖有股暖流，就好像手腕上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给裹住了，就跟裹了层茧似的。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有一条弹幕从屏幕最上面滚过去了，那字儿比别的弹幕大三倍呢，还红得跟血似的：【小心！

白幽兰在你直播间下咒了，直播的时候会触发魂锁！】

林小满的呼吸一下子就卡住了。

她可记得系统说过，弹幕是有延迟的，但是这条明显是提前了啊——上回弹幕剧透男鬼失忆的时候，也提前了十分钟呢。

她的眼睛就跟电打的似的，快速地把直播间的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小青还在那摆弄灯笼呢，阿狸正慌慌张张地回复“暖宝宝库存可充足了”，鬼三爷靠在门口抽烟呢，在烟雾里眯着眼看直播。

哪有咒啊？

她眼睛看向展示台最右边的那个青瓷瓶，这青瓷瓶可是鬼三爷今儿早上才送来的“镇场宝贝”呢。

鬼三爷说这是从鬼市的老铺子淘来的，瓶子里插着几支已经枯了的曼陀罗。

这时候啊，就瞧见那青瓷瓶瓶身的纹路里开始往外冒黑色的雾气，就跟一条条小蛇似的，正顺着展示台朝着她脚边爬过来。

林小满的后背一下就冒冷汗了。

她就忍不住想起白幽兰密室里的黑符，还有厉风被拖走的时候那眼神，再加上弹幕里那些警告。

紧接着，她脸上挂着笑，把那青瓷瓶举起来，说道：“姐妹们，都往这儿看啊！这可是鬼三爷送的老物件儿，虽说花枯了，可这瓶子的造型那是相当别致——”突然，她手一没拿稳，青瓷瓶“哐当”一声就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那黑色的雾气就跟被扎破的气球似的，“嘶”的一下就缩回到那些碎片里去了。

弹幕一下子就刷起来了，“主播手滑了？”“瓶子碎了怪可惜的”“满姐小心脚啊！”

林小满弯腰捡起一片碎瓷，手指尖碰到瓷片内侧的符文，发现是魂锁咒。

她朝着镜头笑得愈发灿烂了：“瞅这瓶子跟我没那缘分呐，咱换个环节呗！”说完就扭头冲着阿狸讲，“把口红试色盘拿过来，今儿个抽十个姐妹送正装！”

阿狸马上就明白了，小爪子在光屏上麻溜儿地操作起来：“被抽中的姐妹ID会变红哦，大家刷‘满姐最靓’就能参与啦——”

这一下，直播间的气氛又热闹起来了，可只有林小满心里清楚，她刚刚把原本要介绍“镇场宝贝”的环节给跳过去了。

那可是白幽兰设的套儿啊，只要她对着镜头夸那瓶子，咒术就会顺着直播的因果关系缠上她的魂儿呢。

在忘川河畔的密室里头，白幽兰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手心。

她眼睛盯着光屏里碎成一堆的青瓷瓶，耳朵里还回荡着咒术失效时那“咔嚓”一声。

“她难道能预见未来？”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手指头把最后一张黑符都给捏碎了，“哼，那就别怪我亲自出马了。”

她站起身的时候，黑色的裙摆扫过满地的符灰，就像一片翻腾的乌云似的。

林小满的后脖颈子突然感觉凉飕飕的。

她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冥兵令牌，一摸还热乎乎的呢——这可是青鸾给她的，能察觉到恶意。

她瞅了瞅弹幕，发现原本刷“抽我”的那些评论一下子变成了“气氛咋不对呢”“感觉有凉气”“谁来啦？”

“阿狸，把护盾打开。”她小声地说道。

阿狸那耳朵“唰”地一下就竖得直直的了。

他哪能听得懂啥“护盾”啊，可林小满说话那口气，让他麻溜地就去操作光屏了。

紧接着，系统提示音就响起来了：“阴德护盾已经开启，还能持续30分钟呢。”

就这时候，直播间的门“哐”的一声被撞开了。

白幽兰站在门口呢，她黑色的裙子上绣着血红色的曼陀罗花，手里还攥着一串幽幽发着光的魂锁。

她眼睛先在林小满身上扫了一下，又瞅了瞅弹幕里刷得像海一样的“白幽兰来了！”“快跑啊！”，嘴角往上一挑，冷冷地说：“林小满，你还以为躲在直播间就能——”

“谁敢动她？”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夜无尘站在阴影里头，他那玄色的衣袍被阴风吹得呼呼直响，眉骨那儿的朱砂痣就像一滴已经凝固了的血。

他眼睛先在白幽兰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就落到林小满身上了，最后停在她腰间的冥兵令牌上，眼睛里头有那么一丝特别不容易发现的温柔。

白幽兰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煞白的。

她捏着魂锁的手都有点微微发颤了，看了看夜无尘，又瞧了瞧弹幕里突然刷得爆屏的“夜王来了！”“夜王护妻！”，最后哼了一声说：“算你运气好。”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她裙子扫过地面的时候，带起一股阴嗖嗖的风，一下子就把一盏红灯笼给吹灭了。

林小满瞅着夜无尘的背影，冷不丁就觉着喉咙像是被啥东西给掐住了似的，紧巴巴的。

她刚想张嘴说点啥呢，嘿，系统提示音又冒出来了——那阴德还在一个劲儿地往上蹿，光屏上显示的在线人数都已经冲破三万了。

阿狸拉了拉她的袖子，压着嗓子说：“姐啊，弹幕都在催你接着直播呢。”

林小满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镜头咧开嘴笑了笑：“哎呀，让大伙看笑话了哈，咱接着来——”

夜无尘在门外站着，听着直播间里又热闹起来的弹幕声，手指头在袖筒里捏着那袋冥币红包来回摩挲。

这红包上绣着并蒂莲呢，是他今儿个早上让鬼市的老裁缝紧赶慢赶做出来的。

他瞧着林小满在镜头前忙活着的样子，嘴角微微往上一挑，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然后一转身就消失在那片阴云里头了。

等直播完了，林小满像一滩泥似的瘫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光屏上“阴德：300000”这个数字，忽然就听到门外传来“啪嗒”一声响。

她把地上的红包捡起来，拆开一瞅，里面是一摞泛着金光的冥币，最上面还压着一张纸条，那字写得是苍劲有力：“今儿个辛苦了。”

她抬起头往门口那儿看过去，就只能瞧见阴云散了之后露出来的那么一丝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