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夜中的鬼魅

林清玄怒气腾腾，那张大脸朝他袭来，忽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牙齿一排排，如刀如剑，锋利无比。

恐怖的寒意袭来，如大浪翻涌，将他笼罩。

呼啸的风声从他耳畔刮过，吹得耳膜生疼。

“这里是什么地方？”

忽然间，风停了，世界安静了。什么都感知不到，林清玄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朝四周打量，只见脚下是一片黑暗的空间，如同一面黑漆漆的镜子。

周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打量着这片奇异的空间，林清玄诧异，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就这么空荡荡的悬浮在空中，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眉头紧锁，忽然惊叫道：“难道我已经死了？魂魄到了阴曹地府？”

周围黑漆漆一片，十分安静，他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想。

“可是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痛。难道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没有伤害，没有疼痛？”他疑惑不已，又来了看周围，点头道：“看来我是真的死了。”

唰

忽然，天空出现一道白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是被一只大手牵扯，重重砸向他前方的黑暗中，落地声沉闷，隆隆作响。

黑暗中响起溅起涟漪，波光荡漾开来。

“真的诡异。”林清玄脸色苍白，深吸一口气，朝那白光落下的位置走去。白光流转，在黑暗中十分显眼，突兀。

嘎~嘎~

就在他快要走到白光跟前时，一阵怪叫袭来。由远及近， 飞速而来。

他急忙抬头看去，一只硕大的乌鸦怪叫不停，艰难的拍打双翅，背上的羽毛不断脱落，在虚空中剧烈燃烧。

火焰照亮黑暗，紧接着，乌鸦全身燃烧起来，嘎嘎的怪叫不断，身上血肉流动，飞快脱落，化作一具白骨。

白骨乌鸦并没有落下来，依旧扇动翅膀，怪叫连连。

林清玄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下一个苹果。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头皮发麻，缓缓朝后面退去。

忽然，罡风大作，呼啸而来，怪叫声此起彼伏，如浪如潮，将他淹没。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毛骨悚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面这种情况，林清玄大惊失色，举起木棍，连连叫道：“何方妖孽，快快滚开。滚开，不要过来。”

这一切都出乎他的认知，超出他的想象。

“胆大的小子，竟然敢驱逐我们。真是活久见。”怪叫声中夹杂着一道尖锐的声音，像是破门窗在摩擦。

“抓住他，砍了他的手脚，割掉鼻子耳朵，做成人彘，肯定很好玩儿。”有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像是带着哭腔，又像是带着笑意，一哭一笑，真假难辨。

……

林清玄面色难看，一道道难听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干扰他的心神，迷惑蛊惑他，蒙昧他的心智。

“走开，走开，都滚开。”

林清玄怒吼连连，挥舞着手中木棍，木棍在虚空划过，忽然有凄厉的惨叫传来。

“阳木，这世间怎么还会有阳木。”黑暗中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嘀嗒嘀嗒响个不停，不多时，滴水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像是打开了水龙头，流水不断流淌。

他耸动鼻子，仔细嗅了嗅，眉头暗暗皱起，“不怎么有一股难闻的恶臭。”

这恶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又夹杂着一丝香气，但更多的，则是一种尸体腐烂的味道。极其刺鼻难闻。

周围的尖叫声越发恐怖，骇人，像是惨叫，像是哭诉。黑暗中，一双双碧绿眼睛睁开，绿色的瞳孔泛着诡异的光芒，恶狠狠的盯着他。

“人族幼崽，你那来的阳木。说，不说就把你抓回去，敲开脑袋，吸干脑髓，剥皮抽筋，做成人皮鼓，皮做鼓面，腿骨做鼓槌，永世不得超声。”

一双双眼睑开合，似嘴唇碰撞，声音正是从这些眼睛中传出。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木棍横在身前，林清玄威胁道。

这些家伙似乎很是畏惧他手里的木棍。

“小东西，你威胁我们？谁给你的胆子，敢威胁我们？”那张巨大的脸庞出现，阴森森道。

巨大的嘴巴张开，猛的一吸，白骨乌鸦和白光同时飞起，落去他的嘴里，嘎嘣嘎嘣的咀嚼声不断。林清玄是又惊又怕，强压住心里的害怕，一步未退。

“你，不怕我？”巨大的脸庞上又长出一张张脸，神色各异，有的脸上挂着两行血泪，似在哭泣；有的脸上带着笑意，大笑不止；有的脸则是陷入沉思，一言不发。

一张张脸同时发问，道道声音叠加，声浪滚滚，齐齐喝问林清玄。

林清玄面色难看，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沉声道：“任你是妖魔鬼怪，还是魑魅魍魉，都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蝇营狗苟之辈。只敢躲在暗夜里的老鼠罢了。有本事，你就上前来。”

他紧握木棍，胸中怒气升腾，自肺腔炸开，声音冷漠，坚决，如刀如剑，深深扎进无数鬼魅的心口。

“你说什么。”

一双双眼睛眼睑震动，巨大的脸庞上一张张脸齐齐愤怒，怒吼连连。

“杀了他，将他作为牺牲，祭祀黑夜。”

一只只毛茸茸的黑色大手从黑暗中探出，撕开黑暗，朝他抓来。

“滚开。”

生死危机笼罩，林清玄怒吼连连，挥舞木棍，奋力捣出。

霎时间惨叫连连，一双双碧绿的眼睛破碎。流出血泪。

“啊……我杀了你。”

无数大手抓来，带起罡风，直扑林清玄的面门。死亡的危机笼罩，他的头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