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纹星图的觉醒

苏绾的指尖在结晶化的培养液里抽搐,指甲缝渗出的血珠像红蜘蛛在透明棺材里结网。视网膜上的血色警告扭曲成指挥官的脸——他隔着监控屏幕做口型时,兽耳上的星图纹路正随着唇形明灭。

"别......呼吸......"

氧气泵停转的瞬间,三百个培养舱同时发出泄压的嘶鸣。S-07的脚步声混着液体晃荡声从背后逼近,有机玻璃映出她举着针管的剪影。针尖滴落的液体在凝胶里晕开,苏绾突然瞪大眼睛——那根本不是神经毒素,是她在蓝星调配错的安神香露,连"露"字少写一横的墨渍都分毫不差。

"你以为电击能破坏共生系统?"S-07的指甲刮擦着舱盖,香料碾碎般的沙沙声从扬声器里渗出来,"我们连痛觉神经都是镜像分布的。"针管突然扎进她自己手臂,苏绾左臂相同位置立刻爆开剧痛。

培养舱的碎片悬浮在暗红色警报灯里。某块玻璃残渣闪过画面:五岁的自己打翻香炉,烫伤的左手被涂上蓝色药膏——而此刻S-07撩起的袖口下,赫然有着同样月牙形的陈旧烫伤。

"看清楚了吗?"S-07的呼吸在舱盖上凝出白霜,"你只是第三百个失败品。"她转动针管调节阀,三百个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突然集体睁开眼睛,"不过这次轮回很有趣,你居然让指挥官产生了自主意识......"

苏绾的右手小指突然勾住全息键盘的虚拟按键。昨天开出的盲盒密码在剧痛中浮现,第三个字符亮起时,所有培养舱残骸突然吸附到舱盖上,拼出完整的监控画面:环形实验室里,三百个穿古装的"苏绾"正同步抚摸耳后疤痕。

警报声变调的刹那,苏绾咬破舌尖将毒血喷向S-07映在玻璃上的眼睛。凝固的凝胶突然液化,她坠向满地碎片时,看到每块玻璃都映着不同年龄的"自己"。有个穿星际制服的镜像突然对她伸手,唇语分明在说:"快走!他在B区培养舱——"

后颈传来电击般的刺痛。苏绾回头看见S-07举着滴血的缠枝钗,那正是她穿越时戴的簪子。神经导管顺着簪尖往脊髓里灌注液体,全身血管顿时浮现出与指挥官兽耳相同的星图纹路。

"欢迎进入最终阶段。"S-07的声音变成三百重合唱,扯开的衣领下露出"S"形烙印,"当神经网完全同步......"她突然掐住苏绾喉咙,"......就能唤醒真正的载体了。"

培养液从天花板喷涌而下。苏绾在湍流中抓住玻璃碎片,毫不犹豫划向自己耳后疤痕。血珠溅到S-07脸上时,所有监控屏同时闪现指挥官挣脱铁链的画面——他兽耳的星纹正与苏绾流血处亮起同样频率。

"我们的血...在唱歌?"苏绾怔怔看着手腕血管自动组成古老符咒。指挥官突然撞破观察窗跃入,兽化的手掌拍碎三个克隆舱。星蓝纹路从他耳后蔓延至全身,在接触到苏绾血珠的瞬间,两人血管里的光纹突然立体化交织。

S-07的尖叫被记忆洪流吞没。苏绾眼前闪过陌生画面:雪夜古宅里,五岁的自己把药膏按在银发男孩烫伤的手背——那伤痕正是雪梅纹形状。现实中的指挥官突然按住她后颈,犬齿刺入烙印时,苏绾在信息素洪流里闻到了三百年前那株梅花的冷香。

"系统指令...载体自毁!"S-07的机械臂刺向总控台。指挥官兽化的身躯笼罩住苏绾,星纹完全融合的刹那,整间实验室的结晶锁链开始音阶式崩裂。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在崩塌的走廊尽头诡笑:"欢迎来到真正的实验场,301号。"

指挥官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三百个培养舱突然发出高频蜂鸣。苏绾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碎片——星际战场爆炸的强光里,银发少年用身体为她挡住飞溅的金属残片,后颈S形烙印在血泊中闪闪发亮。

"你从来不是实验体......"指挥官的声音混着血腥味灌入耳道,兽化的手掌捏碎S-07袭来的机械臂,"是他们在我们七岁时窃取了记忆!"

天花板突然投射出全息病历,泛黄的电子档案显示两人同一天被送进医疗舱。苏绾突然抓住指挥官颤抖的指尖,他们相触的皮肤下,星蓝纹路正疯狂重组为雪梅图案——正是古宅庭院里那株百年老梅的枝干形状。

S-07断裂的机械臂突然喷射神经毒雾。苏绾条件反射地屏息,却看见指挥官瞳孔骤缩——他兽耳上的星纹正在雾中溶解。"是记忆清洗剂!"她扯下簪子划破手腕,血珠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老梅树的轮廓,毒雾碰触血线的刹那发出冰层开裂的脆响。

环形实验室突然倾斜。穿白大褂的身影踩着崩塌的墙体走来,手术刀尖挑着个不断跳动的全息心脏。"301号特别实验场启动。"他按下开关,所有克隆体突然撕开古装,露出和苏绾此刻完全相同的星梅血纹,"让我们看看,载体到底会选择哪个时空的自我?"

指挥官突然将苏绾扑倒在唯一完好的舱盖上。她后脑勺撞上玻璃的瞬间,整片培养液突然浮现出童年庭院——五岁的指挥官正把雪梅纹药盒塞给躲在假山后的她,而现实中的成年指挥官同步将某个金属物塞进她掌心。

"选你真正记得的......"他犬齿咬破舌尖,血滴在苏绾手中老式怀表上,表盘立刻浮现出两人在星际军校初遇的画面。S-07的机械触须突然刺穿指挥官肩膀,鲜血喷溅在怀表玻璃上的瞬间,所有克隆体记忆投影突然开始倒带。

苏绾在血腥味中闻到雪梅冷香。怀表齿轮发出与童年音乐盒完全相同的旋律,她突然明白为何每次闻到指挥官信息素都会心悸——那根本是埋在他们基因里的求救信号。

"看来载体做出了选择。"白大褂狂笑着踩碎控制台,整个实验室突然垂直坠落。苏绾在失重中看见下方有三百个不同时空的"自己"伸出手,而指挥官正用身体为她挡住飞溅的钢筋——

怀表突然弹开暗格,露出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孩童站在雪梅树下,树枝阴影恰好构成他们此刻全身闪烁的星纹。照片背面的字迹在血滴中显现:「当你们看到这行字,说明记忆枷锁已经......」

(坠落声戛然而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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