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章：初代大祭司香炉

靛青色雾气在青铜祭坛上盘旋，苏绾的缎陷进三寸厚的香灰里。珍珠耳坠被某种力量拉扯着，细链绷直指向中央香炉。她伸手扶住冰凉的青铜炉身，指腹触到凹凸的植物浮雕——那株枯萎的苏合香标本，连叶脉分叉的角度都与蓝星闺阁风干的药材一模一样。

白曜的军靴在祭坛青砖上刮出刺耳声响。银发指挥官背对着她，尾巴不受控地拍碎两座香炉，飞溅的青铜碎片在苏绾脸颊划出血线。"控制住你的兽化程度。"抹去血珠，发现指间沾着的香灰正在发光，"这些炉子..."

三百六十五座青铜香炉突然同时嗡鸣。初代大祭司的虚影从中央香炉升起，广袖扫过炉口时，扬起的香灰在空中凝成星兽文明鼎盛时期的全息投影。苏怀瑾跪在相同祭坛前，双手将染血香方按进地面族徽凹槽。画面闪动间，苏绾看清那位蓝星先祖眼角有颗与自己位置相同的泪痣。

"能量抽取开始系统的机械音混着古琴泛音。祭坛四壁的星兽族徽亮起靛光，白曜尾巴上的银毛突然根根倒竖，像被无形的手拽向中央香炉。他转身时瞳孔已缩成兽类的细线，犬齿刺破下唇，血珠滴在军装前襟晕开暗色痕迹。

苏绾的簪子突然发烫。她拔下银簪对准掌心，计算着能中断仪式又不致失血过多的位置。白曜的尾巴猛地缠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骨头。"别做蠢事。"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兽化的声带让话语带着低频震颤，"祭坛在吸收契约纹能量。"

初代大祭司的虚影开始实体化。苏怀瑾研磨香料的手势与苏绾如出一辙，连小指微翘的弧度都分毫不差。香灰投影切换到新的画面：年轻的星兽族祭司将青铜匣递给蓝星贵女，两人手腕上的契约纹在月光下同时闪烁。

"看炉底！"苏绾突然挣开尾巴束缚。最近那座香炉的底部蚀着"苏白"二字，被经年香灰遮盖得若隐若现。白曜的兽耳突然贴服在银发间，他单膝跪地刨开堆积的香灰，露出下方完整的星兽族训："以香为引，以血为契。"

整个祭坛剧烈震动。初代大祭司的虚影伸手抓向苏绾，指尖在触及她锁骨契约纹的瞬间，白曜的尾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靛青色光芒。银毛全部转为与苏绾纹路相同的色泽，像活般缠住中央香炉的炉。

"现在！"白曜用身体撞开苏绾。她顺势将银簪刺入掌心，血线精准落在香炉内枯萎的苏合香标本上。血液渗入干枯叶脉的刹那，祭坛底部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某块青砖突然下陷，露出镶嵌在暗格中的青铜匣。

初代大祭司的虚影骤然扭曲。苏怀瑾的影像回望苏绾，嘴唇开合间，祭坛四壁的星兽族徽全部熄灭。系统提示音带着奇异的和声：【检测到跨时空契约物，强制开启最终验证程序。】

青铜匣表面的液态金属开始流动。白曜盯着逐渐成形的纹路，兽耳突然转向左侧通风口："有人启动了蜂巢的自毁程序。"他的尾巴还保持着诡异的靛青色，尖端却已恢复银白，像退潮般从香炉腿上一寸寸剥离。

苏绾捡起滚到脚边的青铜匣。匣盖与底部刻着互补的半幅星图，当她用染血的手指抚过接缝处，两半星图突然悬浮起来，在空气中拼出完整的导航坐标。某个遥远星系的投影在祭坛上方展开，三颗恒星组成的标志与白曜军装袖扣的纹饰完全重合。

"警告！双系统冲突加剧！"机械音突然尖锐。苏绾的盲盒系统界面弹出红色警报，白曜的军装内置同时迸出电火花。初代大祭司的虚影在消散前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广袖挥过之处，香灰重新聚合成一行簪花小楷：

"香未尽，缘未了"

通风管道传来爆炸的闷响。白曜抓起青铜匣塞进军装内侧，尾巴卷住苏绾的腰将她甩向祭坛边缘的安全区。靛青色雾气突然全部收缩进中央香炉，炉内那株染血的苏合香标本竟抽出嫩绿的新芽。

"坐标是白家祖星。"白曜的犬齿深深陷入下唇，鲜血顺着下巴滴在苏绾手背，与她掌心的伤口产生奇异共鸣，"那里星兽文明最后的..."

球形空间的穹顶突然透明化。透过逐渐瓦解的金属结构，可见外层空间正在坍缩成光点的蜂巢建筑，以及更远处某颗突然亮起的靛蓝色行星。苏绾的珍珠耳坠与那颗行星同步闪烁，当她低头查看时，发现青铜匣的接缝处渗出淡青色雾气，正沿着她的血痕爬上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