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桶金

“我现在给你三个点，二更之前带着你弟来找我。”

封旭一愣，眼中满是对刘翊的感激，随后快速跑回去，当然，绕小路跑回去的。不久，封旭抱着封举又来到了二人面前。封举虽说是病躯，但少说也有九十多斤，封旭扛着他跑过来，连气都不带喘一声。这不禁让刘翊对他多了几分赞许。

“走吧，回去。”刘翊扬起手臂，走在最前列。“东家，我有个问题，您在白天已经决定想要雇佣我哥哥，但是您为什么夜半才叫他出来？”封举发问。

“我来这是为了募人的，不是来搏命的。一群无房无地无工作的流氓，时刻面临着被饿死冻死的威胁，他们面临着死亡的挑战，但是只有你们两个有了生还的希望，他们不生出嫉妒之心才怪呢。如果真要打起来，封旭还可以顶一顶，但是如果多来几个人围杀我们，简直易如反掌。所以我白天为难你们，让你们夜半前来，避免打草惊蛇，我做事总是习惯给自己留条后路。”

“原来如此，东家谨慎，是在下浅薄了。”封举双手抱拳，想要从封旭背上往上挪挪，却无力地往下坠了坠。

刘翊发问：“对了，跟我说说，你的病是什么情况？”封举苦笑一声：“当时村子里爆发了瘟疫，爹娘就是感染这个死的，爹娘的后世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甚至还借了一大笔钱。我当时身子骨比我弟弟还硬朗，于是就一天做了五份工。久而久之，我的身体就累倒了。也是这个时候，有一位四处悬壶济世的神医来到我们村分发的治疗瘟疫的药，然后给每个人免费检查，但我的检查结果是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刘翊听后，沉默半晌，一开口，只是来了句：“封旭，你哥不能干活，要歇息，他的工作由你负责，工资照常。”

封旭再次感激：“多谢东家，多谢东家！”

没走多远，便到了天火村。四人绕了小路，来到了刘翊的茅草屋。糖霜裹着山楂，静静的躺在锅里。“封旭，来穿串，六颗山楂一串。”

随着最后一颗山楂被穿上了木棍，几个稻草架也被插满了冰糖葫芦，太阳也从最初的朦胧不清变为刺眼，刘翊数了数，每个草架月供也有近百支。“封旭，你和我上集。”两人每人手中握着两架，身后背了一个，向集上走去，到了集上已是中午，客流量比上午少了很多，但还是靠着吆喝及新奇卖出去了两架。

“这一上午卖了二百文，下午估计会多些。”刘翊说完后，找了个阴凉地坐了下来。忽然，他眼光向远处一瞅：“老伯。”

刘翊招呼加摆手，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请过来，他顺手摘下一串糖葫芦，送给了老人，老人也不推辞，仔细打量着他，伸手拿了过来。“说吧，找我什么事？”老人一开口，将刘翊的客套话塞了回去。

“姜还是老的辣。”刘翊心里嘀咕，嘴上却说着：“老伯，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您看能不能给我说说？”

“好说。老人将一个山楂咽到肚里，指向刘翊·来时的方向：“那是天火村，是个渔村，村里人不多，据说有过大家闺秀，下家到那儿，丈夫在外地死了，是个可怜人。昨天好像被接走了，对面是天府村，土地好种的粮食多，靠种地为生，粮食便宜。”老人停了停，又指向集市最深处：”那是流氓的地盘，没事不要去，那些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的出来。还有天火村大湖旁的路尽头，有条小船，顺着船右边的地下挖十几下，会有条暗道能绕开官道，直接出城。”

“直接出城！”刘翊心里多了一丝惊喜，他若想酿酒，走官道是必定交税的，关税不低，会分走他三成的利润，他正为这事发愁，没想到一个糖葫芦就给解决了。老人见刘翊半天没反应，以为他不信，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道：“你若不信，回去试一下，我这两天会一直在这。还有，这个东西挺好吃的，下次给我带点。”老人撂下话，拿起蒲扇慢慢走了。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剩下四架也卖的一干二净。“这些约莫六百多文，算上我之前的三贯，酿酒是没问题了，现在去看看老头说的船，二人加紧了脚步，刘翊的茅草屋子本就在天火村偏内，走到二三里，看到一个黑影，提灯一看还真是船。封旭一首取了桨，在平整的沙地下几下便产出一个木板门。

“东家，找到了，这边是暗道。”

“先埋上，今天天色晚了，贸然下去摔倒的话，我可没钱给你付医药费。”不一会上面的坑已经埋好，俩人忙了一天，终于回到自己的院内。“东家，封旭，你们回来了。”文策重新燃起烧断了一半的烛芯。“东家，俺去看看俺弟。”封旭扔下草架，直奔屋内。“东家，下一步要做什么？”

“酿酒。”

“酿酒？酿酒的最佳地，应该在荆河一带，那里比兖州繁华不少，还有不少富贾，如果一直呆在兖州，要想办法抱上寒潭清的大腿，这户的酒在当地十分畅销。或者拜入暮山紫这个大户，一直与寒潭清抢生意。”刘翊微微摇头，全部否决。“东家这是要？”

“我要单干，我敢肯定我的酒可以拉他们一大截。”刘翊的话无不道理，他上午买了一坛，尝尝味道，确实没有蒸馏，他若是酿酒，属实是降维打击了。今天有一个老头告诉我一条暗道，可以直达城外，径直去到兖州中心，交税基本不用发愁，我们确实找到了暗道，明天试一下。”

“封旭，走。“太阳刚刚升起，刘翊便拉着封旭出了门。“东家要去哪儿？”

“天府村收粮。”十多里的路过后，两辆马车就停在了村口。“陈广，你等我一会儿，待会儿有好几袋粮食。”

“晓得晓得。”马车夫用栓绳栓了马车，把拴绳系在木桩上。

天府村以土地肥沃出名，粮食一年两熟，是当地的经济命脉。步入村内，粮地有近百块，一块二三亩，每户家中基本都有块地，屋子就建在地的旁边。

“那有瓦房。”刘翊一眼看出矗立在土地上的瓦房。“应该是村长的屋。”二人靠近敲了敲门，并无答应。封旭一只手拉开门，却见里面堆积了数不清的稻谷和小麦。“二位干什么呢？”一生苍老的声音将二人注意力拉回远处，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我是村长，二位想干什么直说就行。刘翊连忙拉着封旭行礼：“村长大人，我们二位是来买粮的。”

“买粮？”村长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消失。“准备买什么类型的？”

“稻麦之类的，按市价的价来卖，一百文五十斤。”

“太贵了。”

“村长大人，市价是这样的。”

“市价没变，人心变了。”村长长叹一声，随即道出了村子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