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欣

傍晚，虞书欣去滑雪场找林一，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但在教练休息室门口，她听到了激烈的争吵。

"...你知道风险！"一个陌生男声吼道，"周炜就是前车之鉴！"

"我的情况不同。"林一的声音冷静但坚决，"医生说了，只要不失误..."

"放屁！你那膝盖随时可能崩溃！赵志强根本不会提供足够的医疗保障，他只在乎收视率！"

虞书欣从门缝看到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男子——三十岁左右，右脸有疤。周炜？林一那个受伤的前队友？

"我需要那笔钱，周炜。"林一的声音低沉，"林月下个月有个重要的康复手术，不在医保范围内。"

"所以你就要赌上职业生涯？甚至可能永久残疾？"

"如果能让林月重新站起来，值得。"

一阵沉默后，周炜长叹一口气："至少让我当你的场边指导。我了解赵志强那些把戏。"

"谢谢。"林一的声音柔和下来。

虞书欣悄悄退开，没有进去。回旅馆的路上，她思绪万千。林一为了妹妹可以牺牲一切，而她即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个想法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第二天训练时，林一显得疲惫但精神不错。虞书欣没有提及听到的争吵，只是更加认真地练习他教的每个动作。

"表演赛是什么形式？"休息时她假装随意地问。

"类似职业-业余配对赛。"林一喝了口水，"我和几个商业赞助的'业余选手'一起表演特技，评委根据难度和观赏性打分。"

"听起来..."

"很安全，我知道。"林一打断她，眼神闪烁，"没什么危险动作，就是些基础花式。"

他在撒谎。虞书欣清楚地记得周炜提到的"风险"和"永久残疾"。但她只是点点头，没有拆穿。

训练结束后，林一说要去理疗室做赛前准备。虞书欣趁机去了他的宿舍——她知道今天下午是清洁日，林一会把钥匙交给管理员。

宿舍简陋但整洁，墙上贴着几张滑雪海报和一张他与轮椅上的女孩的合影——想必是林月。虞书欣很快在床头抽屉里找到了医疗报告。最新的一份检查结果触目惊心："右膝软骨严重磨损，建议立即停止高强度运动，否则可能导致永久性关节损伤。"

旁边是一份表演赛合同，奖金数额确实可观，但条款中关于医疗保障的部分含糊其辞，而意外免责条款却异常详细。最令人不安的是，赵志强手写添加了一条："如完成cork 1080动作，奖金增加50%。"

虞书欣搜索了这个动作——那是目前单板滑雪中最难的动作之一，职业选手都经常失误，落地冲击力极大。对林一这样的膝盖状况，简直是自杀行为。

她正要把文件放回原处，一个小药瓶从文件夹里滚出来。瓶身上贴着"地塞米松"——一种强效消炎激素，运动员赛前常用的封闭针。药瓶已经空了。

虞书欣的手微微发抖。林一不仅隐瞒了伤情的严重性，还在冒险使用高强度药物维持训练。她必须做点什么，但如何阻止一个决心已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