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欣

北山滑雪场的周末业余比赛海报贴满了整个度假村。虞书欣站在告示板前，手指轻轻划过"新人组"那一栏。比赛就在三天后，奖品并不丰厚——只是一些滑雪器材代金券——但参赛者可以将自己的名字刻在滑雪场的季度荣誉榜上。

"想试试吗？"

林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调侃。虞书欣转身，发现他今天没穿教练服，而是一件深蓝色羽绒服，衬得他的眼睛格外明亮。过去两周的朝夕相处，她已经能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读出情绪——此刻他嘴角微微上扬，是真心鼓励而非嘲笑。

"我这种水平参赛不是自取其辱吗？"虞书欣摇摇头，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比赛规则。

"新人组只要求能完成中级道不摔倒。"林一走近一步，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你昨天做到了三次。"

虞书欣咬了咬下唇。自从一周前那次缆车谈心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林一不再是那个保持专业距离的教练，偶尔会有一些朋友般的肢体接触——拍拍肩膀，指导动作时扶一下腰，甚至昨天她成功完成一个难度动作时，他激动地拥抱了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参赛，你会是我的教练吗？"虞书欣试探地问。

林一的眼睛亮了起来："不只是教练。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你的'场边指导'——职业选手比赛时都有的那种。"

这个提议让虞书欣心跳加速。场边指导意味着更紧密的合作，更专业的关系，以及...更多的相处时间。

"好吧。"她深吸一口气，"我报名。"

林一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同时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接下来的三天，林一为虞书欣制定了特训计划。他们每天从早到晚泡在雪场上，练习比赛规定动作：基础转弯、小幅腾空、速度控制。虞书欣的进步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在林一的指导下，她已经能够流畅地完成中级道全程，甚至尝试了一些简单的花式动作。

"你的优势是姿态优美。"林一在休息时评价道，"虽然技术上还不够精细，但滑行时有种独特的韵律感，像在雪上跳舞。"

虞书欣脸红了："这算什么评价？比赛又不是比谁好看。"

"恰恰相反。"林一认真地说，"裁判会看整体表现力。你画画时不也是这样吗？技术重要，但打动人的往往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虞书欣若有所思。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在运动中找到与艺术创作的共通点。林一似乎总能看透表象，直达本质——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教学如此有效。

比赛前一天晚上，虞书欣在旅馆房间里辗转反侧。手机震动起来，是林一发来的消息：

「别紧张。明天就当是平常训练。记得，滑雪最重要的是享受过程。」

简短的文字却让她莫名安心。她回复了一个笑脸，然后打开速写本，画下林一今天示范动作时的样子——腾空的瞬间，他整个人舒展开来，像一只展翅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