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

电话突然中断。贺峻霖立刻起身出门，再次驱车前往公司。这次他走了地下停车场，避开了大部分狗仔。

深夜的公司大楼几乎空无一人。贺峻霖用员工卡进入地下二层，轻车熟路地来到钢琴室。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他打开手机照明，跪在钢琴下方摸索，果然找到了一个贴着胶带的小信封。

信封里是一个U盘和一张字条："听听这个。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晴"

贺峻霖将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一首歌的demo，安梓晴的声音伴着简单的钢琴伴奏。歌名显示为《万里晴空》，但与他听过的任何版本都不同。这个版本更加私密，歌词直白得近乎疼痛：

"如果沉默是保护你的语言/我愿终生不言/如果远离是爱你的方式/我愿永远流浪..."

贺峻霖闭上眼睛，任由歌声冲刷着他。这不是安梓晴往常的风格——没有复杂的编曲，没有技巧性的转音，只有赤裸裸的情感。这首歌分明是对他那天在钢琴室演奏的回应。

歌曲结束后，还有一段语音留言：

"峻霖...如果你听到这个，我已经在伦敦了。公司说这是暂时的，但...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声音哽咽，"请不要为我放弃什么。你的音乐太重要了，有太多人需要它...包括我。无论相隔多远，只要你还唱歌，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留言结束得突然，像是被强行切断。贺峻霖反复听了三遍，然后将U盘紧紧握在手心。他做了决定——不会签那份侮辱性的合约，也不会坐以待毙。

第二天上午九点，贺峻霖准时出现在公司会议室。法务总监和张姐已经等在那里，合约摆在桌上，旁边是一支金笔。

"考虑好了？"副总问。

贺峻霖拿起合约，慢条斯理地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撕成了两半。

会议室一片哗然。张姐脸色铁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非常清楚。"贺峻霖平静地说，"我不会签这份合约。同时，我要求公司立即停止对安梓晴的任何限制，并重新评估我与周烨的合作关系。"

"你以为你是谁？"副总拍桌而起，"公司培养了你——"

"公司也靠我赚了数亿。"贺峻霖打断他，"需要我提醒你们，过去三年我一个人的收入占公司总利润的多少吗？"

法务总监冷笑："你想解约？违约金你付得起吗？"

贺峻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U盘，放在桌上："在讨论违约金前，建议你们先看看这个。特别是关于周烨和赵墨如何密谋损害公司利益的部分。"

副总狐疑地插入U盘。随着内容播放，他的表情从愤怒变为震惊，最后是阴沉。

"这些...你怎么得到的？"

"这不重要。"贺峻霖说，"重要的是，如果这些内容公开，周烨的职业生涯就完了。而公司明知这一切却依然强迫我与合作，舆论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