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冬雪的约定与未来的轮廓
初雪落下时，苏念正在实习公司的会议室里改方案。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知行发来的照片——图书馆门口的台阶积了薄薄一层雪，那只橘猫缩成一团，旁边放着一小碗猫粮。
配文是：“像不像我们第一次一起看雪的时候？”
苏念看着照片笑了，指尖在屏幕上敲：“像，但今天没你送的围巾。”
几乎是秒回：“等你下班，给你带热奶茶，还有新织的围巾。”
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也是这样，在初雪天把围巾绕在她脖子上，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跳加速。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两个冬天。
下班时，雪下得更大了。苏念走出公司大楼，就看到陆知行站在路灯下，怀里抱着个保温杯，脖子上围着条灰色围巾，是她去年给他织的。
“冻坏了吧？”他把奶茶递给她，又解开自己的围巾，绕在她脖子上，“新织的那条还在宿舍晾着，先用我的。”
围巾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苏念把脸埋进去，闻到了熟悉的安心味道。
两人踩着雪往地铁站走，脚印在雪地上并排延伸。陆知行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毕业论文初稿写完了，”他忽然说，“导师说问题不大，年后改改就能定稿。”
“这么厉害？”苏念抬头看他，雪花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层糖霜。
“那是，”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也不看是谁男朋友。”
苏念被他逗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被他紧紧拽进怀里。雪落在两人发顶，他低头时，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小心点。”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后怕。
苏念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说：“陆知行，我们毕业旅行去看极光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你说去哪就去哪。”
“我看攻略说，芬兰的极光最美，还能住玻璃屋。”苏念数着手指，“我们可以带着那台老相机，拍极光下的星星，还有……还有我们的合照。”
“嗯，”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带着雪的凉意，“还要拍你裹成小粽子的样子，肯定很可爱。”
地铁进站时，苏念看到他背包外侧挂着个小本子，是他们一起去巴黎时买的行程本。她记得最后一页写着“最重要的不是去了哪里，而是身边有谁”，现在那行字下面，又多了几行小字：
“毕业旅行：芬兰看极光。”
“租房：离念念公司近一点，要有阳台。”
“家具：买个大书架，一半放她的书，一半放我的编程书。”
“还要买台投影仪，周末一起看巴黎带回的法语电影。”
字迹娟秀，和他平时敲代码的凌厉截然不同，像在认真勾勒一幅关于未来的画。苏念的心跳有点乱，假装没看见，却在进地铁前，被他轻轻牵住了手。
寒假前，陆知行带苏念去看了他租的房子。离她实习的公司只有两站地铁，是个带阳台的一居室，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地板上的灰尘。
“还没收拾，但格局就是这样。”他有点紧张地解释，“阳台可以种你喜欢的茉莉，这边放沙发，那边放书桌……”
苏念看着他比划的样子，忽然笑了：“我很喜欢。”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起来：“真的？”
“嗯，”她点头，走到阳台前，推开窗户，冷风吹进来，带着点雪的味道，“以后站在这里，就能看到你下班回来的路了。”
陆知行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等毕业后搬进来，我每天都接你下班。”
春节时，苏念把陆知行带回了家。爸妈看到他时，偷偷拉着苏念说：“这孩子看着踏实，比你照片里靠谱。”
陆知行给叔叔阿姨带了礼物——是他跑遍老街才找到的手工酱菜，和他妈妈亲手织的手套。饭桌上，他主动给苏念夹菜，听爸爸讲她小时候的糗事，笑得温和又认真，苏念看着他，忽然觉得，原来“家人”两个字，可以这样自然地落在他身上。
大年初二，两人去公园散步。湖面结了冰，有孩子在上面滑冰车。陆知行租了辆双人冰车，笨手笨脚地划着，差点撞到栏杆，惹得苏念笑个不停。
“你看那边。”苏念指着不远处的摩天轮，在雪天里闪着光。
他们坐在摩天轮里，升到最高点时，陆知行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个丝绒盒子。苏念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看着他打开盒子——里面不是戒指，是枚小小的极光形状的吊坠，和她的铁塔项链很像。
“不是求婚，”他连忙解释，耳根泛红，“就是……看到这个，就想起你说想看极光。等我们去了芬兰，就把它戴在你脖子上。”
苏念接过吊坠，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却仿佛有暖意涌出来。她忽然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陆知行，谢谢你。”
谢谢你从图书馆的初遇里走来，谢谢你把巴黎的星光、老街的夏夜、初雪的围巾都放在心上，谢谢你和我一起，把未来的轮廓一点点画得清晰。
摩天轮缓缓下降时，苏念看着窗外的雪景，忽然想起在巴黎的雨夜里，他说“越来越离不开你”。原来喜欢不是突然的心动，而是在无数个平凡的瞬间里，慢慢确定——就是这个人了，想和他一起看遍所有的风景，过好每个琐碎的日子。
回到家时，苏念把极光吊坠和铁塔项链放在一起。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两个小小的吊坠在首饰盒里闪着光，像藏着两束不同的光，却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她知道，他们的故事还长，从图书馆的初遇到芬兰的极光，从青涩的校园到踏实的烟火，往后还有无数个冬天要一起烤火，无数个春天要一起种花，无数个平凡的日子要一起度过。
而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他一起，把这些日子，都过成想要的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