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和桃金娘

在舞会上甩掉潘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接连几杯黄油啤酒下肚她很快就变得醉醺醺的,像只粘人的鼻涕虫,马尔福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从潘西钢铁般有力的臂膀中挣脱。

马尔福瘫坐在凳上长舒一口气,没好气地将垂落在额前的金发拂到脑后。他的目光在舞场上梭巡,发现其余勇士早就不见踪影——除了哈利·哈利——他和韦斯莱百无聊赖地守在角落,而他们的舞伴正在跟布斯巴顿的男孩们大跳热舞。

马尔福勾起一抹讥讽的微笑。

呵,即便是救世主又如何,他依然是那个傻乎乎的没人喜欢的哈利,跟没脑子的韦斯莱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起,连自己的舞伴都看不住。

马尔福又一次回忆起哈利领舞时拙劣的舞姿,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只笨手笨脚的鹌鹑,让他忍不住再次嗤嗤笑了出来。

身旁的克拉布和高尔不知道马尔福在笑什么,但看到马尔福笑了便也傻乎乎地咧开嘴跟着笑起来——他俩没能邀请到舞伴(这是理所当然的),一整个晚上都坐在桌前大吃大喝,撑得肚圆肠肥。

克拉布和高尔粗噶的嗓音像一群吵闹的鸭子,惹来旁人纷纷侧目,马尔福瞬间不想笑了——一桌四人,一个醉鬼、两个饭桶,身处其间的他在别人眼中估计也显不出什么聪明样。

“我先走了,你们两个照顾好潘西。”

高尔嘴里塞满了布丁,口齿不清地问:“你要气哪里?”

回答他的是马尔福沉默的背影。

“嗐,你就别管了,”克拉布满不在乎地应,他的嘴里也同样塞满了布丁,“德拉科肯定又去忙他的任务去了。”

“什么任务?”

“笨蛋!”克拉布没好气地敲了高尔一个暴栗,神神秘秘地低声道,“就是那个扳倒救世主的任务啊!”

高尔捂着被打疼的脑袋,不屑地哼哼:“切!什么狗屁救世主!揍扁他就跟揍扁一只小鸡一样!”

“等德拉科完成了他的任务,我们就可以像撕碎一只小鸡一样把哈利撕成碎片!”

两人想象着千百种折磨哈利的方式,再次开心地嘎嘎大笑起来。

克拉布和高尔猜的没错,马尔福确实是找救世主去了,可惜并不是为了那所谓的“任务”。

晴雨坠发出的红光越发刺眼,马尔福坐在二楼女生盥洗室的马桶盖上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变身的到来。

桃金娘无声无息地从水管钻出,幽幽地说:“在我三年级时学校也办过一次舞会。”

今天的桃金娘心情格外忧郁,原本就苍白的鬼魂似乎更加透明了,她沉浸在思绪里,无暇声讨长达一个月没有出现的马尔福,这让马尔福松了一口气。

“乔治·穆雷还邀请我做他的舞伴来着——那时候我还没有开始长粉刺,不过是有些微胖而已。”

马尔福难得地产生了一些兴趣。

“乔治·穆雷?你的初恋吗?”

“也不算。他跟我同年级,是个瘦子,长手长脚长鼻子。跳舞的时候我一直在担心他的鼻子会戳疼我的脸。不过后来事实证明不会——我们都是彼此的初吻。”

桃金娘突然猛地捂住眼镜,发出一串咯咯咯的诡异嬉笑声,马尔福被恶心得打了个抖。不过桃金娘也就开心了那么一小会儿,很快她就变得比方才更加悲伤。她开始哭哭啼啼。

“(桃金娘死亡当天)那天奥利夫·洪贝一直嘲笑我的眼镜,说我是个长满粉刺的丑八怪……噢!我真恨她!她这个没心肝的蠢货!”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就不会死,可怜的乔治——你知道的,男人总是对他的初吻念念不忘——在我死后,乔治就再也没跟我说过话。噢,他一定是过度心碎了!”

桃金娘发出一声哀切的哭嚎,一头扎进水管里,任马尔福再怎么叫都不肯再出来。

虽然桃金娘对乔治·穆雷的怀念纯属单相思,但其中有句话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说直白点,从马尔福认识桃金娘以来,她总算说了一句有脑子的话。

马尔福轻声重复道:“男人总是对他的初吻念念不忘……”

马尔福的初吻给了表妹吉蒂·詹娜,那是马尔福二年级时表妹一家来马尔福庄园探访时发生的事。表妹吉蒂也是个瘦子,有一双薄嘴唇,亲上去像是在亲一截瘦小的木头。梅林的胡子!那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马尔福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关于初吻的记忆很久远了,他后来没再亲过任何人。

那么哈利呢?救世主哈利的初吻给了谁?谁又让他念念不忘呢?泥巴种赫敏·格兰杰?蠢货韦斯莱的妹妹金妮·韦斯莱?还是那个拉文克劳的美人秋·张?

马尔福坐在马桶盖上翻阅他所有能联想到的人名,直到嘴唇上传来一阵刺痛——原来他在不知不觉间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腥气刺激着味蕾,他感到心中有一团冷火在燃烧,一种苦涩又愤怒的情绪从喉间上涌。

“轰隆!”

远处传来雷声。下雨了。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