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藏海:你说,你去接庄之行的时候,在沈宛的坟茔上看到了独岭南星?
星禾:没错。
星禾从随身携带的帕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株盛开的独岭南星,递到藏海面前。
藏海随手接过,指尖轻触花瓣,细细端详了一番,眉梢微动:“确实是独岭南星。”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藏海:星斗师父跟我们讲过,独岭南星长成后,根茎可以入药,花和种子却有毒。
最关键的是,独岭南星乃南诏州特有的植株,怎会出现在京城?
星禾:所以送走庄之行后我又回去了一趟,我仔细查看了庄家其他先祖的墓地,皆看不到独岭南星的痕迹,唯独沈宛的墓上生长着这种植物。
藏海:所以你怀疑,沈宛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星禾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也打听过关于庄二还有他母亲的事,府中众人的说法一致,都说是沈宛背叛了庄芦隐。”
他们说,沈宛借着身体不适为由,与一名药郎交往甚密,暗通款曲。
藏海:能不能查出来这谣言,最先从哪传出来的。
星禾:我问过了,众人只说是个普通的侍女,平日里也不怎么起眼。五年前,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逐出了侯府。
星禾:最有意思的来了……你知道那侍女,是谁院里的人吗?
星禾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卖了个关子。
藏海:我猜,是蒋襄。
“我们藏大人果然聪慧。”星禾唇角含笑,指尖轻轻勾上藏海的指节,像是在把玩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藏海反手一把握住星禾的手腕,力道坚定地将她拉近,“这就很明显了,蒋襄借助谣言构陷沈宛,而庄芦隐不管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沈宛与那名药郎的事,背后都默许了蒋襄的行为。而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还需要蒋襄背后蒋晋的支持罢了。”
星禾听罢,忍不住低声叹道,“男人啊,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藏海:话虽如此,但你怎么也把我包括在里头了!
藏海满心委屈,庄芦隐干的那些缺德事,为何他也要跟着背锅!
星禾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因为你也是男的呀。”
星禾:不过说真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藏海敛了神色,“我今日同师父商量过了,若是想查出这第三人的身份,就需要一个帮我打探消息,打开平津侯之口的人,最好能让平津侯主动说出这第三人到底是谁。”
“那必须是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星禾敏锐地捕捉到藏海语气中的深意,眉梢微挑。
“所以,你的意思是,利用庄之行?”她的语调在最后一句话上微微上扬,带着些许思索。
蒋襄与庄之甫都是贵族出身,自视甚高,对于藏海的态度也藏着一份难以言明的忌惮。
几番权衡之下,庄之行无疑成了最为合适的选择。
藏海说明日要再去会一会这位庄二少,若能以侯府继承人的身份为饵,将他拉拢为他们所用,那自是上上之策。若是此路不通,便只能另辟蹊径。
提及他母亲的旧事,在他心底悄然种下一颗仇恨的种子,引得他对庄芦隐心生怨恨,进而与他们联手。如此一来,无论他情愿与否,都必将卷入这场棋局之中。
“既然已知晓独岭南星的秘密,明日我便让师父去寻那位侍女。眼下,她无疑是我们手中最重要的一张底牌。”
星禾赞同他的说法,不过……
“明天你去寻庄之行之前,先跟我去枕楼一趟吧。香老板回来了,你先去给她赔个不是,道个歉。”星禾夹在两人之间,真真是有些焦头烂额,心里头也苦哈哈的。
“我想不通,我只是推了她的招揽而已,她这般大张旗鼓的整治我,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藏海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星禾:也不是这个问题……
星禾:庄芦隐与香老板之间,也有一些旧怨。她向来容不得庄芦隐手下有能人替他出力,如今你锋芒正盛,更助庄芦隐在民间挽回了一些名声,甚至朝堂之中也有一些起色,自然便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藏海: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明日我肯定让她挑不出一丝差错。
希望如此吧。
第二日,枕楼。
大抵是这次星禾在场的缘故,两人说话虽说还是夹枪带棒,却到底不像上次一样针锋相对。
藏海:香老板放心,我不会与你为敌,咱们俩想做的事,并不冲突。
香暗荼:冲不冲突,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藏海:香老板不妨静观其变,我就在京城,接受你,和所有人的审视。
香暗荼:算了,你刚才将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我若是不放过你,岂不是和督卫司一样坏。
香暗荼:更何况,还有小禾替你作保,礼物我就收下了,我会替你好好求求八公子的。
藏海:那就,多谢香老板。
星禾长舒一口气,总算给这俩祖宗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