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

走廊铺着暗红地毯，脚步踩上去像被吸走了声音。

右侧墙壁每隔五米便有一幅油画，主题全是“灯塔”：

暴雨夜里的灯塔、夕阳下的灯塔、被海浪咬掉一角的灯塔……

渡部柊凑小声嘀咕：“怎么都是同一个角度？”

画框统一深褐，唯独第三幅的右下角有一道极细的磨痕——

像是经常被取下，又被重新挂上去。

工藤新一停步，指尖沿着画框边缘游走，在右下角摸到一枚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凹点。

凹点呈圆形，直径不足两毫米，像被针尖反复按压。

他撇了一眼黑羽快斗，又用眼神会意了一下那幅画。

快斗眨了下左眼，表示收到。

渡部柊被前方一扇落地窗外的雨棚吸引，跑去看海。

雾岛真跟过去。

两人暂时离开，走廊里只剩快斗与新一。

快斗侧身，用背挡住走廊尽头监控的红点。

他右手食指抵住画框右下角，轻轻加压。

没有声响，没有咔哒。

只是画布微微回弹，像一张绷紧的鼓皮轻轻呼吸。

画布与墙壁之间，出现一条头发丝宽的缝隙。

缝隙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却有微凉的风拂过指尖。

再往前，是弧形的落地窗。窗外雨停，云层压得很低。

雾岛真忽然停步：“你们听见了吗？”

众人屏息。

“滴答、滴答……”

声音极轻，却均匀，像老旧座钟。

快斗侧耳：“在地板下面。”

他蹲下身，用指节敲了敲地砖——回声空洞。

渡部柊紧张地揪住雾岛的袖口：“下面……会不会是地下室？”

雾岛安抚地拍拍她：“只是管道，别怕。”

……

快斗打了个哈欠：“走吧，这里闷得慌，去楼上透口气，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他故意把“透口气”说得很夸张，又在演 他的纨绔子弟。

雾岛真会意，牵起渡部柊：“楼上有露台，可以看到海。”

旋转楼梯狭窄，木板踩上去吱呀作响。

渡部柊落在最后，一步两级想追上，细高跟却踩空一格——

“哎呀！”

她身子一晃，脚踝在台阶棱上猛地一扭，整个人向前扑。

雾岛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顺势把人稳住，看到对方痛苦的样子，她皱了皱眉：“崴到了？”

渡部柊点头，右脚已经虚着不敢落地。

雾岛真二话不说，绕到她左侧，手臂穿过她腋下：“别逞强，我扶你下去。”

渡部柊没推辞，把重心交给雾岛，左脚一跳一跳。

两人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

快斗和新一落在后面，对视一眼，也下了露台。

……

从露台折返，他们决定回主楼西侧，找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却在楼梯口撞见新井明。

摄影师背着一个空相机包，额角有薄汗。

“各位探路？”他笑得温和，却下意识把相机包往身后藏。

快斗耸肩：“随便走走，没准能撞到些什么线索呢。”

新井明点点头，让出通道。

擦肩那一瞬，新一闻到他袖口淡淡的硝烟味——

地下楼梯的门虚掩着，门缝透出一股阴

……

他们没再深入，原路折返。

……

回到主走廊，阳光终于刺破云层，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渡部柊和雾岛真已经等在房门口。

渡部手里多了一本素描本

她翻开第一页，上面用铅笔画的一座灯塔，和之前在壁画上看的角度差不多，这笔迹要粗糙得多。

“不知道谁画的，偶然在房间的那个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

黑羽快斗的余光扫到雾岛真的手指不自觉地握拳。

远处，饭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