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

第一眼看到的是有些破旧的木墙，他恍然过来——

这是赖子的房子。

之前看到的那幅墙上模糊的照片，现在清明起来——

是两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互相拥抱着一起笑。

大概是赖子跟他的姐姐吧！

工藤新一的眼角忽然湿润起来。

“你醒了！”

工藤新一看到了黑羽快斗，赶紧憋回了那点湿润。

明明之前纵使立场对立也没有那么不自然的，此时却突然不吃要怎么面对他了。

“嗯。”他说话声音很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不舒服吗？我熬了点粥，你要不喝点，你昏迷了一天了，胃长时间不进食的话，会很难受的。”

“嗯……谢谢你。”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半天才憋出来。

“那行，我去盛！”

对方的语气肉眼可见的变得欢快起来睡觉，耳边传来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

小米粥大概是精心调试过温度的，喝起来温温的，让他感到胃很舒服。

工藤新一把那些杂乱的心绪扔到了一边，安安静静的喝小米粥。

黑羽快斗一直盯着他，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那个……”

“嗯？”

“……”

见对方终是没说什么话，工藤新一决定自己还是要主动一点。

“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都问了吧，现在也不会有什么人会盯着我们 ，但凡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

“……那天……掉下悬崖的时候……是不是很痛……”

……

小米粥已经见了底，他想从碗里看到自己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清。

……

“没有……”

“工藤新一，你不要受了什么伤都跟个没事人一样好不好！这两年你到底去了哪里！能不能不要什么苦就自己吞啊！”

对方像一只被点炸了毛的猫。

工藤新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眼泪滴在了碗底。

大概是被火熏的吧，现在还没好。

他嘴角扯出了一抹笑。

却在那泪珠中看见了自我……

“没有……我真的不记得了，过去太久的事情了……那件事是组织的阴谋——为了让我为他们效力不惜把兰杀了，这两年我一直待在组织里，他们应该是给我喂了什么特殊的药，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没把潘多拉的事情说出来，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想牵连什么无辜的人进来。

他在努力的对泪珠中反射的那个自己笑。

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他感受到有人在抱着他，他不敢动。

“对不起……”

黑羽快斗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里，小声地说。

……

待工藤新一终于恢复好走出房屋，才发现之前看到的那么大一个村庄尽是些虚像，这山崖下面不过伶仃几个破败的木屋。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人。

自在场组织策划的阴谋后，他与他们之间就隔了一层雾霾，厚厚的让人怎么也看不清。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这个已经不知破败了多久的村落，被那所谓的潘多拉统治了不知多少年，经历了无数次相同的日出与日落，终于迎来了它的谢幕。

云层被染成了层次分明的绛紫色，边缘镶着熔金般的光晕，仿佛天幕被撕开了一道缓慢愈合的伤口。

他们坐在断崖边，冬天的暖阳照在人身上很舒服。

“为什么要选择侦探？”

工藤新一的声音有些沙哑。

“……”

他没有看对方，只是看着那轮燃烧的红日。”

“你在折磨自己，你在自虐。”

“你只是你。”

“不用因为我而活成别人的样子。”

……

他没有控制身体的权利，但是并不代表他感知不到外界，潘多拉做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

他第一次看到黑羽快斗的时候就想问了。

这个本世纪最出色的魔术师，却选择了刑侦相关的专业，成为一个侦探……

他隐隐感觉或许跟自己有关。

但他不愿去麻烦别人。

更不愿去耽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