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从

严浩翔：马哥，你可以直说。

严浩翔：她被你送去哪了。

马嘉祺：那天你让刘耀文去带走她对不对？

马嘉祺沉声问他，严浩翔点头。

马嘉祺：严沫比耀文先找到她。

严浩翔坐在窗台上和他对视，良久，他苦笑出声。

严浩翔：马哥，江奈血脉解封后气味不同了。

严浩翔：严沫找不到她的。

马嘉祺一愣，露出几分谎言被拆穿后的无奈。他看着严浩翔的眼睛，忽然有点怀疑自己极力替他遮盖的过往，对他而言究竟算什么。

马嘉祺：你还记得成人礼前后的事吗？

严浩翔：不怎么记得了。

马嘉祺：你真的想知道吗。

马嘉祺目光沉沉，里面多了一些平日里不轻易显露出的关怀。

严浩翔：马哥，如果这对你很重要。

严浩翔：你不告诉我也没事。

严浩翔：我只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活人是无法切断契约关系感应的，严浩翔深知这一点，但他相信马嘉祺不会对江奈做什么。

只有深入了解才会知道，马嘉祺反而是他们之中最有人性的。

马嘉祺：她还活着。

马嘉祺：严沫也没想到你这么狠，那么重的伤还能反杀她。

马嘉祺：但是贺峻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严浩翔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差，他想从马嘉祺眼里看出点什么，可是他的眼底比从前更暗了，像埋葬着鲸鱼骨骸的海底。

马嘉祺：不过也有个好消息。

马嘉祺：你昏迷期间亚轩醒了，前几天嚷嚷着要去旅游，隔天就出发了。

马嘉祺：耀文这几天也不见人，不知道又玩到哪去了。

他细数着族里大大小小的事，严浩翔半个身子沐浴在月光里，他眺望着远处的景，眼里透着些落寞。

严浩翔：张哥呢？

马嘉祺：说是要发展业务，出国去了。

马嘉祺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张真源回来的时间少之又少，从他的只言片语里能得知，江奈还未倾心于他。

严浩翔：现在就我们两个了？

严浩翔从窗台下来，和马嘉祺交换了一个拥抱。他忍不住感叹浩翔和别人的画风都不一样，人家病愈初醒时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他倒精力旺盛，还能窜窗台上去。

严浩翔：辛苦你了，哥。

严浩翔：你的小女朋友江韵鑫呢？

马嘉祺：不是我女朋友。

马嘉祺：现在大环境安全，就把她送回去了。

严浩翔惊讶地笑笑，马哥对那个女孩是真用心了，竟然也舍得放回去。

只有马嘉祺知道，他和江韵鑫从没互相说过“喜欢”的字眼。

马嘉祺：你呢，想去找江奈吗？

严浩翔：她是自愿离开的吗？

马嘉祺沉默了一下，选择如实回答。

马嘉祺：不是。

马嘉祺：她没有了关于你的记忆。

严浩翔感觉心底塌了一小块，但他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点点头。

严浩翔：她有新生活了，是吗？

马嘉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件事的残忍。

马嘉祺：是。

严浩翔：我不去找她，马哥。

严浩翔：你肯定做足了准备，我找不到的。

严浩翔是笑着的，但是马嘉祺笑不出来了。

他有点后悔没早点把那些过往讲给他听了。

马嘉祺：你和江奈是成人礼之后认识的吧。

严浩翔：嗯，去年认识的。

马嘉祺：她被丁程鑫扔去你成人礼那天的时间线。

马嘉祺：你没想过为什么那时候的真源和耀文已经认识她了吗。

严浩翔的背脊僵住了，某个荒谬的猜想顺着脊骨往上窜。

马嘉祺：浩翔，我提取过你的记忆。

马嘉祺：在场的人只有我和真源保留着那时的记忆。

马嘉祺叹了口气，严浩翔的脑子被这几句话砸的七荤八素。

是马嘉祺做的提议，是他动的手，最后也是他撕开这层隔阂。

马嘉祺：江奈被严沫挑唆着，用天使刺杀过你一次。

马嘉祺：按当时的律例，我杀了江奈。

严浩翔当然知道，血族和普通人若起了冲突，一般都会让那个普通人无声无息的消失。

马嘉祺：她的一缕魂魄投身为拜伦公爵的女儿。

马嘉祺：她还是那个江奈。

马嘉祺：我没想到你们又在一起了。

一件一件的事压在心底，会慢慢腐烂在记忆长河里，马嘉祺把它抽出来说，反而像旧了的棉布拿出来晒阳光。

严浩翔：当时都是为了保护我。

在成人礼那天遇刺，还是被普通人兼爱人刺杀，恐怕他清醒后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严浩翔：其实马哥，你早告诉我就好了。

严浩翔：我没那么傻，因为这个恨你。

严浩翔：如果换我，看到你因为同一个女人，两次差点丢了命。

严浩翔：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严浩翔语调平淡，冷白的皮肤在月光下莹润生辉，背上那对漂亮的蝴蝶骨几乎要振翅欲飞。

马嘉祺：抱歉，浩翔。

严浩翔：马哥，如果我再遇到她。

严浩翔：不管什么手段，都不会让她离开我了。

这意思就是不容许他插手了，严浩翔说的很委婉。

马嘉祺：你想的话，我可以把那段记忆还给你。

马嘉祺记得，那是一小管深幽的蓝色，光是握在手里都冰凉彻骨。

他发现他越来越拿严浩翔没辙了。

严浩翔：不重要了。

严浩翔：我记得丁程鑫手底有家挺大的娱乐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