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柒.

……

后来封神量劫开启，阐教中人为破杀劫纷纷站队西岐。申公豹花言巧语哄骗了不少截教中人前来与之对抗。

真灵后来每每回想，也很是好笑。

本都是玄门正宗、道家传人，何苦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两败俱伤后，给了西方佛教乘虚而入的机会。

截教死伤无数，入了封神榜后的众弟子即便是有再怎么通天彻海的本事也要受天庭挟制，可阐教也被灵山挖了个大空子，不比截教好上多少。

略去那些其余的思绪，真灵默默道：“后来我记忆错乱，猛然恢复之时被心魔乘虚而入，又知晓了哪吒莲花化身，神魂强大，不死不灭……”

她敛下眉目，不敢去瞧哪吒的脸色，“是施展引灵术最好的选择…”

哪吒被气笑了，却不是因为真灵想抽他魂魄而生气。

他抬起精瘦修长的臂弯，扳过真灵的身子，低着眼眸，金眸之中是翻滚灼人的情意，可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很是咬牙切齿：“所以…阿悔，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

真灵哑口无言，哪吒刚刚说的话回荡在她耳边。

她并不怀疑，若她开口叫哪吒知晓事情始末，以哪吒的狠心果决来说，他是真的能做出将自己魂魄抽出来的事情的。

剔骨削肉就够疼的了，真灵想着。

无论当年还是现在，她从心底里，或许其实就没真的想过要取哪吒的魂魄。

从头至尾，他太无辜了。

悟空在一旁看了半天，听了个半懂。

虽然沈不悔的死很令人遗憾，但从哪吒刚才的叙述来看，祖师都没法子的事情，那该是真的没办法了。

与其沉溺过去，不如看开些。悟空想着，那小青鸟也不会愿意看着师姐消沉在过去的。

看着真灵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悟空果断下手，一巴掌拍在哪吒肩膀上：“小太子这说的什么话，师姐要是拿你当外人，怎么可能给你说青鸟小弟的事情？”

带着笑的猴声传入耳中，将原本的气氛搅合的烟消云散，哪吒额角青筋直跳，只觉得这个孙悟空着实烦人的很，很想直接张口就骂：

死猴子，你没事就滚啊！

“所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骗我了。”哪吒不理会孙悟空，收敛了眸子里的怒气，转眼间又是一副委屈的神情。

看的孙悟空瞠目结舌，也难为这回它手搭在哪吒身上没被一巴掌拍开。

他哑着嗓音，眼尾红痕昳丽可怜，眉眼之间的神纹更是闪烁个不停。

那是他无措害怕的表现。

“一千年，太久了。”素日冷冽清朗的声音此刻沙哑的很，其中暗藏着那一丝不易被发现的祈求。

这天庭之中最为高傲冷肃的莲花太子，世间妖魔闻其名讳便胆寒心惊、狼狈四蹿的中坛元帅，此刻也会低下头颅，小心翼翼的祈求一个承诺。

真灵看着哪吒这幅模样心下感动又心疼不已。

她的莲花太子，该是穿着烈焰红衣，张扬肆意的。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迟来了千年的对话乍响在蟠桃仙园里。

隔着袅袅雾气模糊了一红一白两个身影。

早就远远跳走的悟空坐在桃树枝头，看着小太子一把将人揽入怀中的画面，直拍手叫好。

余光看到一旁绿叶之中藏着的水红，探身去看，原是一颗还不及它拳头大的小桃。猴子撇撇嘴，拍了小桃子一下，便也嫌弃的扭过头去不再看它。

枝头上的水珠被拍落，晶莹剔透的水光中倒映出远处相拥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