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贰.

……

蟠桃仙园共种着三千六百株桃树，前一千二百株，中一千二百株，后一千二百株。

真灵腰际挂着王母给的璎珞玉珏，蟠桃园外的圆形拱门自动消散缩放出一个通道许她入内。

自打孙悟空偷吃蟠桃之后，王母便在此处设下禁制，一般神仙靠近不得，若是强进闯入不但王母玉帝会第一时间知晓，四方天兵天将也立时便会赶来查探，除此之外还会遭受反噬。

悟空跟着进了蟠桃园里，双手背在身后，跟在自家师姐身后，看上去可老实了。

“当年跟王母讨要蟠桃的时候，我还担心仙桃堆砌于你仙途不好，如今看来当年就该多摘几个九千年的大桃与你。”

真灵轻声笑了一声，看着那几棵光秃秃的蟠桃树。

时光荏苒，没想到都进了她小师弟的肚子里。

真灵打趣的声音传入悟空的耳朵里，小猴子肉眼可见的放松不少，屁颠颠的凑上来扒拉着自家师姐。

“师姐不怪我偷摘仙桃？”

真灵低着眼眸，发髻上的鲛珠碰撞产生清脆声响，两旁玉兰钗环在日光照耀下更显灵动鲜活，可神君眉眼精致，远比这些外物要动人的多。

“是他们先算计你的。”神君眉眼含笑，话却说的掷地有声。

分明是要给它撑腰的意思。

悟空双眼放光。

真灵本以为这小猴子又要感动的泪眼汪汪，哭唧唧的喊两句师姐，结果身子一斜。

这小猴子一把扯住真灵衣袖，两只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四处张望好几番才凑到真灵耳边悄咪咪道：

“师姐，我在花果山还给你藏了一袋子的蟠桃……”

悟空挠了挠后脑勺：“先前怕师姐生气，我还没敢跟师姐说。”

饶是真灵这般见过大场面的神都忍不住睁大眼眸，眼里的震惊清晰可见，惊讶过后又是满怀欣慰。

即使被十万天兵天将围堵，也没透露灵台方寸山半分消息，还傻乎乎的知道给师姐师兄们偷仙桃吃。

真灵挑着眉头，颇为自得的点了点头：“拿都拿了，咱们也认罚了，那东西自然就归我们了。”

手掌拍了拍悟空肩头，轻声道：“莫怕，师姐给你撑腰。”

悟空狠狠的嗯了一声。

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定，师姐身姿缥缈，看着瘦削，在它眼里，却比什么都可靠。

不知为何，师姐去了一趟凡间回来，瞧着比一百多年前鲜活的多了。

虽然还是那副清冷的好似无欲无求的仙人模样，但在悟空眼里，真灵师姐眉眼之间多了不少生气。

亦或者说，是活气。

百年前悟空被真灵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了三年，真灵总是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好像活着无所谓，死了也没什么不同。

悟清师兄说，那是因为师姐修了太上忘情之大道。

万物不过心，万事不动情。

但师姐先前总是在无人之处独处，身披霜华，孤寂无边，像是身上压了千斤重担，无法喘息。

现在的师姐虽然仍旧清冷矜傲，但好像甩开了原先的桎梏，莫名让悟空更亲赖了几分。

师姐弟二人叙着旧，真灵眉眼一凛，下意识便旋身看向远处。

她神识强大，带上王母给的玉珏之时便和这蟠桃园建立了联系，有人踏入结界，她立时便能发觉。

来人愈来愈近，感知到熟悉的气息，真灵便也少了几分担心。

“你既藏了蟠桃给你师姐，如今出来了怎么还不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