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雕秘语

清晨的清水镇集市上，雪璃正蹲在地上摆弄她的冰雕摊子。她特意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生怕被人注意到。

"这冰雕真好看！"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蹲下来，拿起一只冰雕小兔子左看右看，"多少钱一个？"

"三文钱。"雪璃低着头回答，顺手把垂下来的头巾又往上拉了拉。

大婶掏出铜钱，突然压低声音："小兄弟，你这手艺不像是普通人会的啊。"

雪璃心里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摊位前，把阳光都遮住了。

"王婶，您又来买兔子啊？"来人声音沙哑难听，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似的。

雪璃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裹在黑斗篷里的人站在面前，连脸都藏在兜帽的阴影里。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哎哟，是您啊！"王婶笑着站起来，"我这就走，您慢慢看。"

等王婶走远后，黑衣人蹲下身来。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像枯树枝一样，轻轻抚过一排冰雕，最后停在一只九头蛇的雕像上。

"这个..."黑衣人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多少钱？"

"三十文。"雪璃小声回答，眼睛却盯着那人的手。他的指甲缝里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黑衣人丢下一个鼓鼓的钱袋，拿起九头蛇雕像时，手指在蛇尾处轻轻一按。雪璃清楚地听到"咔"的一声轻响，蛇尾第七片鳞的位置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送你的。"黑衣人突然往摊位上扔了个东西，转身就走。

雪璃低头一看，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她刚想拿起来细看，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叶！原来你在这儿！"

雪璃手忙脚乱地把珠子塞进袖子里，转身看见小六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六哥，你喝醉了？"雪璃皱眉。

"没...没醉！"小六打了个酒嗝，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走，陪我去...去..."

雪璃使劲想抽回手，却发现小六的力气出奇地大。他的手掌烫得吓人，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

"放开！"雪璃急了，另一只手悄悄凝出一根冰针。

就在这时，小六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她压了过来。雪璃慌忙往旁边躲，两人一起摔在地上，冰雕摊子被撞得七零八落。

"对...对不起..."小六趴在地上，手里还攥着一块碎冰，眼神却清醒了几分。

雪璃爬起来，看着满地碎冰，心疼得不行。这些都是她花了一整晚做的。

"我赔你..."小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突然盯着自己的手掌看。雪璃这才发现，他的手被碎冰划破了，血滴在冰面上，红得刺眼。

小六却笑了，把沾血的冰块紧紧攥在手心里："这个...我要留着..."

雪璃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她匆匆收拾好剩下的冰雕，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夜深了，雪璃坐在油灯下，拿出那颗珠子仔细端详。珠子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她轻轻一捏，珠子突然裂开一道缝，一缕银色的雾气飘了出来。雪璃惊讶地发现，雾气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银发男子站在悬崖边，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这是..."雪璃瞪大眼睛。

窗外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碎了。雪璃赶紧吹灭油灯，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掀开一条缝往外看。

月光下，小六正蹲在院子里，把什么东西倒进一个小罐子里。他手里拿着白天那块沾血的碎冰，正在用石头把它碾成粉末。

"让你喜欢他..."小六低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古怪的笑意，"很快...很快你就只看得见我了..."

雪璃捂住嘴，轻手轻脚地退回床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上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