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三日清晨，雪璃在洞府深处的寒潭边修炼。

相柳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命令要她熟练掌握“凝冰成镜”的法术。雪璃跪在潭边，双手轻触水面，按照血脉记忆中的方法调动体内寒气。

“凝。”

随着一声轻语，潭水以她指尖为中心迅速结冰，镜面般平滑的冰层向外蔓延，转眼覆盖了大半个潭面。雪璃呼出一口白气，正要松手，却突然僵住了——

冰镜中倒映出的，不是她熟悉的那个瘦弱少女。

银白色的长发如月光织就的绸缎，一直垂到腰间；原本就大的眼睛如今更显清澈，冰蓝色的瞳孔周围有一圈细碎的银芒，像是雪地里撒了一把星子；肌肤比最上等的羊脂玉还要莹润，隐约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雪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冰镜中的美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指尖轻触的地方泛起淡淡的红晕，如同雪地上飘落了两瓣梅花。

“这…是我？”

她这才想起雪狐说过的话——雪族成年后容貌会发生蜕变。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美得几乎不像真人。

“专注修炼，不是让你顾影自怜。”

相柳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雪璃手一抖，冰镜“咔嚓”裂开几道缝隙。她慌忙转身，银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相柳站在三步开外，一身玄衣衬得肤色冷白。他右手还缠着冰蚕丝绷带——那是三日前被雪璃寒气冻伤的证明。银瞳在看到雪璃正脸的瞬间微微收缩，但很快又恢复成一潭死水。

“我、我在练习…”雪璃低下头，一缕银发滑落到胸前。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太过招摇，本能地想要遮掩。

相柳走近几步，靴底踩在冰面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伸手捏住雪璃的下巴，强迫她抬头。这个动作让几缕银发缠上了他的手指，凉丝丝的触感让相柳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看来血脉觉醒得很彻底。”他声音依旧冷淡，拇指却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雪璃的下颌线，“雪族皇脉的标志性银发…倒是省了我辨别真伪的功夫。”

雪璃屏住呼吸。相柳的手指冰凉，却比她的体温要高一些，触碰的地方像是被烙铁烫到般灼热。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能任由他打量。

两人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的呼吸。雪璃身上有一股冰雪消融后的冷香，干净清冽；而相柳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药草苦涩，危险又迷人。

“继续练习。”相柳突然松开手，后退一步，“日落前我要看到你能凝出三尺冰镜。”

雪璃点头，转身面向潭水。她能感觉到相柳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背上，如芒在背。

第五日的修炼场换到了洞府外的冰崖。

这里视野开阔，寒风凛冽，是练习“唤雪”的最佳场所。雪璃穿着相柳给的新衣——一件月白色的广袖长袍，腰间系着银丝绦带，在风中猎猎作响。

“感受空气中的水汽，”相柳站在她身后指导，“用你的血脉之力呼唤它们。”

雪璃闭眼，银发被风吹得飞扬。她尝试着调动体内那股寒气，想象自己与漫天风雪融为一体。渐渐地，她感到指尖开始发麻，周围的温度似乎更低了。

“下雪了！”雪狐在一旁惊喜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