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奇
切尔西花展那片精心雕琢的色彩与芬芳仿佛已是上个季节的记忆。暑假的后半段,索芙妮娅的生活场景切换到了巴黎。
奥萝尔因三强争霸赛的筹备工作深陷于各国魔法部门之间繁复的协调漩涡中,鲜少归家。为了陪伴母亲,哪怕只是短暂的晚餐时光,佩雷格林和索芙妮娅便回到了他们在巴黎市中心的一处雅致公寓。公寓窗外是典型的巴黎街景,梧桐树荫下人流如织,麻瓜与巫师的身影在精心维持的伪装界限下和谐共存。
索芙妮娅的日常被赋予了新的节奏。她协助祖母伊索尔德校阅“塞壬之歌出版社”送来的改编初稿,这项工作需要敏锐的文化洞察力,让她得以在狄更斯的伦敦雾霭与简·奥斯汀的乡村舞会间穿梭,暂时忘却魔法世界的纷扰。
闲暇时,她会取出卡西米尔留下的那沓字迹潦草的笔记,在台灯柔和的光晕下细细研读。那些跳跃的文字,渐渐显露出一个与众不同的灵魂——
他对“植物网络”的大胆假设,对某些遗迹中奇异魔法残留痕迹的执着记录,对主流魔法界嗤之以鼻的“无用理论”所展现出的纯粹求知欲,都让索芙妮娅感到一种奇特的共鸣。
或许卡西米尔并非离经叛道,他只是行走在一条罕有人迹的小径上。索芙妮娅经常私下这么想。
时间悄然滑向八月中旬。魁地奇世界杯开幕的前夕,奥萝尔终于从连轴转的国际会议和跨部门协调中暂时解脱,获得了一个宝贵的短暂假期。一家人难得围坐在公寓那铺着亚麻桌布的餐桌旁享用晚餐。
奥萝尔:“梅林的胡子啊,”
奥萝尔揉着眉心,优雅的面容难掩疲惫,但语气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奥萝尔:“如果国际合作意味着需要同时安抚卡卡洛夫的疑神疑鬼、马克西姆夫人的骄傲,还要应付英国魔法部福吉部长那摇摆不定的预算审批,那我宁愿回去研究妖精叛乱时期的税法。”
她喝了一口红酒,精致的银质餐具在烛光下闪烁。
奥萝尔:“不过,我必须说,巴蒂·克劳奇先生的工作效率令人印象深刻。若非他铁腕推进,德姆斯特朗那艘幽灵船的停泊许可和布斯巴顿代表团的场地协调,恐怕到开赛前一天还在扯皮。”
伊索尔德:“巴蒂·克劳奇?”
伊索尔德放下手中的汤匙,银器与瓷盘发出轻微的脆响。
索芙妮娅:“怎么了?祖母?”
察觉祖母的停顿,索芙妮娅问道,她小时候见过克劳奇,但那时他被她划为“无聊的大人”,所以印象并不深刻,只从大人们的闲言碎语里听说过小克劳奇的悲剧。
佩雷格林:“克劳奇先生确实是一名完美的政客,完美的过了头。”
佩雷格林似乎知道些什么,他安抚性地握住了妻子的手,然后把目光转向母亲。
伊索尔德:“效率高,目标明确,手段强硬,从不拖泥带水。他年轻时便是如此,为了达成目的,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认为不必要的部分。”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飘向了更远的过去。
伊索尔德:“当年他处理儿子小巴蒂·克劳奇卷入食死徒事件时,那份‘效率’和‘铁腕’,震惊了整个威森加摩。”
伊索尔德:“但也有人说,那是为了保全他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秩序’和‘位置’。他是个复杂的人物,奥萝尔。能力毋庸置疑,但与他共事,永远要记得看清脚下的路是否只有他指定的那一条。”
餐桌上的气氛因伊索尔德的话而略显沉凝。烛火摇曳,在精致的壁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索芙妮娅安静地听着,克劳奇这个名字在她心中不再是魔法部高官的一个符号,而是被祖母寥寥数语勾勒出的一个立体、矛盾、甚至带着几分冰冷阴影的形象。
佩雷格林:“但无论克劳奇先生过去如何,”
佩雷格林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用沉稳的声音说。
佩雷格林:“他能确保三强争霸赛顺利筹备,对霍格沃茨,对学生们,终究是好事。”
索芙妮娅点点头,暂时将关于克劳奇的思绪压下,心中重新燃起对即将在母校举办的传奇赛事重期待。
窗外,巴黎的夜色温柔,远处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在夜空中勾勒出璀璨的轮廓。而明天,他们将启程前往德文郡的营地,迎接四年一度的魁地奇狂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