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二）

在得到奥菲厄斯允许，拉开窗帘之后。包厢里陷入了沉默。外面嬉笑打闹的声音，混合着列车行驶的哐当声，像电影中的背景音，而他们就是沉默的主角。

这无端的沉默让曼蒂感到很尴尬，她想找些话题，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一旁的奥菲厄斯则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低下头专注地看着摊在膝上的一本厚重书籍。封皮是深绿色的皮革，烫金标题隐约可见：《全球稀有植物图鉴与特性考》。

索芙妮娅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他手中的书页，瞳孔微微一缩——那页上绘制着一株形态奇特的植物：茎干如墨玉般漆黑，顶端却绽放着几朵冰晶般剔透的蓝色小花，花瓣边缘流转着细微的银色光晕。图鉴下方标注着它的名字：影月兰 (Luna Umbra)，产地：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偏远寒带苔原，极度稀有。

觉察到她的注视，奥菲厄斯抬起目光，脸上绽开一个细微的笑容。

奥菲厄斯：“埃勒里小姐也对草药感兴趣？”

索芙妮娅：“事实上。”

索芙妮娅：“我只是感觉这种植物很眼熟。”

曼蒂：“是不是佩雷格林叔叔上次从北欧给你带来的那个？非常稀有的影月兰？”

为了避免气氛再次冷场，曼蒂赶快接上了话，在心中疯狂祈祷。

索芙妮娅轻轻点头确认。这正是父亲佩雷格林上次考察带回来的珍贵礼物之一，一株已经过专业处理的完整影月兰标本，此刻正妥善收在她的行李箱里。父亲当时还特意叮嘱，这种植物非常罕见，对生长环境要求极其苛刻。

这似乎激起了他的兴趣，奥菲厄斯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一副渴望交谈的姿态。

奥菲厄斯：“你们见过这种植物？”

索芙妮娅：“嗯。”

她微微颔首。

索芙妮娅：“它是父亲上次北欧考察归来时送给我的礼物之一，不过我收到的不是新鲜的影月兰，而是一株标本。”

奥菲厄斯：“完整的标本？据图鉴记载，影月兰对环境变化极其敏感，离土后魔力会迅速逸散。”

奥菲厄斯：“佩雷格林·埃勒里先生，他采用了哪种稳定魔力的处理方式？是在采集地即时施法吗？”

车厢内原本凝滞的空气仿佛瞬间流动起来。曼蒂惊讶地看着突然变得“热情”的奥菲厄斯，又看看依旧冷静但显然被对方求知欲勾起了兴趣的索芙妮娅，悄悄松了口气，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看来，这趟旅程不会一直沉默下去了。

索芙妮娅：“是的，时间窗口是核心。父亲在采集前就准备好了多重施法方案。”

她把父亲传授的经验说给奥菲厄斯听，旁边的曼蒂也加入了进来。奥菲厄斯听得极其专注，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图鉴封面，这似乎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奥菲厄斯：“佩雷格林先生对魔力微控的造诣令人钦佩。那么，后续的永恒咒和防潮咒是在安全转移后才施加的？”

索芙妮娅：“没错。回到安全的研究站后，他才施加了强化的永恒咒固化整体状态，并叠加了防潮咒来隔绝外界湿气侵蚀。”

曼蒂在旁边听着，从最初的惊讶到放松，最后甚至能插上几句关于植物外观的评论。气氛不再冷场，变成了一场平静却引人入胜的学术探讨。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在曼蒂眼里，奥菲厄斯冷白的面容在车窗透入的光线下，似乎也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