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三）

某官：明长官，汪处长。

陆军医院里，搜索现场的警察看到二人后弯腰行礼。

汪曼春：情况怎么样？

某官：明小姐左肩和右腿都中了弹，我们是在距离爆炸不到500米的地方发现了她。

某官：因为下雨，明小姐身体失温严重，现场已经被被雨水冲刷。具体情况还需要等明小姐醒了之后再询问。

明楼和汪曼春点头，明楼半晌没有说话，从他急促的呼吸中，汪曼春明白，明楼现在非常担心明翊的安危。

汪曼春：你去忙吧，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们报告。

某官：是！

冰冷的手术器械碰撞声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明翊苍白的脸庞上沾满了雨水和血迹，她的左肩和右腿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将身下的白床单染成暗红色。

穿着白大褂的日本军医快速地处理着伤口。窗外雨声淅沥，寒意透过窗户渗入室内，让失温的明翊愈发颤抖。护士们忙着为她输血、擦拭身体，但鲜血流失得太快，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在这间充满消毒水气味的手术室里，生命仿佛正随着雨水渐渐流逝。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但象征着的手术结束的绿灯并没有亮起。坐在椅子上等待的汪曼春和明楼两人看到医生后快速起身。

日本军医：明先生，汪处长。

日本军医向两人微微躬身行礼。

明楼：我妹妹情况怎么样？

军医摇摇头，

日本军医：令妹情况并不算太好，但整体还算可控。下雨导致了严重的失温，加之失血过多，她的血压非常低。子弹已经取出，从嵌入情况来看，应该是有人在她身后放枪。

轰隆——

又是一个巨大的雷声，医生已经回到了抢救室。

此时，南田洋子的办公室中，高木正站在南田洋子的办公桌前，而南田洋子正在翻看整理出来的遇难者名单。办公室外面，风声、雨声、电话铃声、脚步声掩饰不住所有人的惊慌。更加掩盖改不了日本政府与抗日联盟首次交手的惨败。

南田洋子：只有她一个活下来了？

高木点头，

高木：是的，听人说，她是在距离爆炸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被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身体中弹，已经被送到陆军医院抢救了。

南田洋子冷笑一声，

南田洋子：有意思，难不成她提前知道火车爆炸，所以直接跑出来吗？

高木：雨水冲毁了现场，很多东西，我们已经无从考证。现在我们只能等待陆军医院那边的消息。

南田洋子心里自然清楚，现在列车上的高级官员除了明翊以外全部阵亡，无人作证情况下，到时候自然是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南田洋子：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高木：樱花号吗？

南田洋子：不，我的意思是，明翊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

高木：是！

明翊被护士们送回到病床上时，麻醉的效力还未消散。她脸色苍白如纸，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枕边，愈发衬得那张小脸毫无血色。左肩和右腿都打着厚厚的绷带，白色的纱布在昏暗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眼。

一夜过去，雨过天晴，日本陆军医院特有的木质窗框微微开了一条缝，透进一丝燥热的风，吹动了床边简单的病历卡片。明翊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想要醒来，但终究抵不过药力沉沉睡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呼吸轻浅而绵长。

汪曼春：师哥，你也别太着急了。

看着明楼眼下的乌青，汪曼春心疼不已。

明楼：谢谢你曼春，你在这里也守了一夜，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