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冥夜出征后的半个多月，月黎在玉倾宫的书房里发现了一间暗室。

她本是来取一本关于蛟龙族习俗的古籍——自从知道腹中有了冥夜的骨肉，她便想多了解些他的族群。指尖无意间碰到书架某处机关时，一道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

月黎："这是......什么......"

月黎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暗室不大，陈设简朴，唯有一张案几和一个小柜。案几上摊开着一幅画，画中是一只八尾小狐狸，右前爪有明显的月牙形白斑——正是八百年前的她。画工精细，连她当年脖颈处的一绺特别的红毛都分毫不差。

月黎心头微颤。画旁还放着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是一片银光闪闪的鳞片，约有掌心大小，边缘泛着淡淡的金。作为青丘狐族，她一眼认出这是蛟龙最珍贵的逆鳞，通常只有最亲密之人才能触碰。

月黎："原来你一直记得......"

月黎轻抚画中小狐狸，指尖有些发抖。

冥夜："夫人？"

身后突然传来冥夜的声音，月黎猛地转身，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暗室门口，战甲未卸，显然是刚从前线回来。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画上，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月黎："我......不是有意窥探。"

月黎放下画，

月黎："只是碰巧......"

冥夜走进来，轻轻合上暗门：

冥夜："无妨。"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冥夜："这里......本就想带你来看的。"

月黎挑眉：

月黎："哦？那这片逆鳞是......"

冥夜眼神飘忽了一下：

冥夜："成年时蜕下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

冥夜："蛟龙族......每百年会换一次逆鳞。"

月黎突然凑近他：

月黎："那现在的逆鳞呢？还在身上？"

冥夜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墙：

冥夜："......嗯。"

月黎："让我看看。"

月黎伸手去解他战甲。

冥夜握住她手腕，声音发紧：

冥夜："夫人......"

月黎："怎么，害羞？"

月黎轻笑，

月黎："你我可是夫妻，有什么不能看的？"

冥夜沉默片刻，突然道：

冥夜："你......有身孕了。"

不是疑问，是陈述。月黎心跳漏了一拍：

月黎："当然，你怎么知道的......"

冥夜："是真的有了。"

冥夜直视她的眼睛。

月黎怔住了。她没想到冥夜会突然挑明。空气一时凝滞，两人呼吸声清晰可闻。

月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月黎最终问道。

冥夜："离开那日。"

冥夜松开她手腕，

冥夜："你抱我的时候。"

月黎想起那天他反常的僵硬。原来不是因为她太主动，而是他知道了她未说的事。

月黎："为什么不问出来呢？"

冥夜垂眸：

冥夜："不确定你是否愿意告诉我。"

他指尖轻抚月黎面容，

冥夜："我害怕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