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
泠鸢将酒盏推至天命面前,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声响。
天命:“却之不恭。”
窗外,那株枯梅的新蕊悄然绽放,暗香浮动。
封遥匆匆赶到时,只见雕花木扉洞开,屋内早已不见泠鸢踪影。唯有天命独倚朱栏,执一壶桂花酿对月独酌。
夜风拂过他单薄的雪色衣袍,扬起几缕散落的发丝。
封遥:"公子......"
封遥解下自己的云纹披风,轻轻覆在他肩头。天命怔然低头,看着突然加身的温暖,又抬眸望向身侧的封遥。
封遥:"夜深露重。"
封遥退后半步,声音比夜风还轻,
封遥:"您身子弱......不宜饮酒。"
檐角铜铃忽地一响,惊落几片新绽的梅瓣,飘飘荡荡落在酒壶边。
天命眸光一凛,手中酒盏微微倾斜:
天命:"身子弱?"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天命:"你看清楚,我究竟是谁。"
封遥不退反进,直视那双洞悉天机的眼睛:
封遥:"是了,您是天命......"
夜风吹起她额前碎发,
封遥:"可难道就不是南胥月了么?"
天命:"南胥月......"
天命喉间溢出一声轻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酒盏边缘,
天命:"软弱可欺。而天命——"
封遥:"不是软弱!"
封遥突然打断,声音在寂静的院落格外清晰,
封遥:"南胥月他只是......所能如愿的太少。"
她指向天命心口,
封遥:"而这份痛楚,恰恰源自万年前......您的抉择。"
一片梅瓣飘落酒盏,在琥珀色的酒液中缓缓沉底,如同那段被刻意遗忘的过往。
天命拢紧肩头披风,缓步走到封遥面前。夜风拂过,带着梅香的寒意。
天命:"你喜欢南胥月,是么?"
声音很轻,却让封遥猛地别过脸去。
封遥:"不......"
封遥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
封遥:"不喜欢。"
天命沉默片刻,侧首望向远处:
天命:"那便好。"
他往前走去,衣袂扫过石阶上的落梅,
天命:"今夜的话......我会当做从未问过。"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隔着一步之遥。
泠鸢:"嘴真硬。"
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
泠鸢抱着个硕大的酒坛从天而降,裙摆扫过檐角风铃,叮当作响。她将酒坛重重搁在石桌上,震得几片梅瓣飘落:
泠鸢:"喜欢便是喜欢,有什么不敢认的?"
封遥耳根瞬间通红,下意识后退半步。泠鸢拍开泥封,浓郁酒香顿时弥漫开来——原是嫌弃先前的桂花酿不够劲,特意去酒窖取了这坛埋藏千年的烈酒。
泠鸢:"本座最见不得......"
她斟满三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月下泛着光,
泠鸢:"这般扭扭捏捏的情意。"
封遥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
封遥:"没......没有的事。"
泠鸢仰首饮尽杯中酒,忽的轻笑出声:
泠鸢:"封遥啊......"
她指尖轻点酒盏边缘,
泠鸢:"若换作是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