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凡心

青阳公主跪在长明殿的玉阶前，双手捧着一块泛着星辉的碎石。那石块在她掌心微微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

青阳："此乃天梯残片。"

她声音轻如落雪，

青阳："我知圣君要对抗神族，需先登天梯，此物能助圣君提前适应神火灼心之痛。"

昭明指尖刚触及石块，便感到一阵灼热顺着手臂直冲心脉。他凝视着青阳公主低垂的脖颈，那里隐约可见数道青紫的针痕。

昭明："条件？"

青阳："求一处容身之所。"

她突然掀开袖口，露出手腕上狰狞的毒纹，

青阳："父皇用我试药三百余种......又以母后性命相挟，用奇毒控制母后。"

一滴泪砸在玉石地面上，

青阳："只要圣君许我留在东泽，哪怕......假作姻缘......"

殿外忽起惊雷，照得她脸上泪痕如血。昭明沉默良久，终是接过那块滚烫的碎石：

昭明："准了。"

夜半时分，阿珠被臂间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冷汗浸透中衣，她颤抖着掀开衣袖，只见肌肤上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游动。

天命："情脉生长，锥心之痛，是颢天对神器动情的惩罚。"

天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指尖凝着冷光，轻轻点在金纹上，

天命："当情脉从心口蔓延到指尖时，便会降下天罚，届时便是消殒之灾。"

阿珠咬唇忍住呻吟：

混沌珠："情脉？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天命：“你只有随我立刻回神坛，方能彻底解除这情脉之苦。”

她摇头轻笑，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

混沌珠："天命，我现在好像明白情的滋味了，它不只有甜，还有酸和苦，我不想回神坛，我想做一回有感情的人。"

天命掌心神纹大亮，却在触及她决绝的眼神时黯淡：

天命："就为了这所谓的情，你宁愿死？"

窗外雨打芭蕉，阿珠望着铜镜中逐渐蔓延的金纹：

混沌珠："谁不是......向死而生？"

天命：“可你是上古神器，你高于人亦高于神，死，值得吗？”

混沌珠：“我不知道这值不值得，但现在这是我的选择。”

神光最终化作暖流缓解了她的疼痛。天命离去时，一滴雨穿透窗纸，恰好落在阿珠臂间，将那道最深的金纹晕染成一朵小小的花。

天命踏出明月殿，夜风卷着细雨扑面而来。他抬眸望去，只见泠鸢斜倚朱栏，一袭素纱寝衣被雨水浸得半透，手中琉璃盏盛着血色酒液。

泠鸢："国师深夜造访......"

她仰首饮尽残酒，酒液顺着脖颈滑入衣襟，

泠鸢："倒是好雅兴。"

天命静立阶下，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滴落。方才为阿珠镇痛的神力尚未消散，指尖还残留着淡淡金芒。

泠鸢忽然将空盏掷来，天命不避不让。琉璃盏在他足前碎成万千星光，每一片都映出她讥诮的笑：

泠鸢："怎么？连你也动了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