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婚礼

《荆棘王冠与星辰誓约》

　　——芙洛婚礼手札·永恒篇

　　伊莱克斯的指尖划过我颈后时，光明女神像正垂下星辉头纱。九千只机械白鸽衔着法典碎片在穹顶盘旋，将「永恒挚爱」的誓词烙进我嫁衣的蕾丝纹路。侍女们捧来的玫瑰冠冕刺破额角，血珠坠在锁骨处的永生契约上，烫出「吾爱永囚」的暗纹。

　　「笑。」伊莱克斯捏着我手腕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在直播水晶球前暴露锁链红痕，又能让我感知到九阶魔法的压迫，「西亚城的子民在欢呼你的新封号呢。」

　　我望向圣光结界外的民众海洋，他们挥动的荧光棒拼出「圣光眷侣」的图样。某个曾在我奶茶店赊账的矿工举着孩子，那孩子头顶的咸鱼发卡随欢呼摇晃——是我上个月偷塞在救济粮里的赠品。

　　「以日月星辰为证——」伊莱克斯的唇擦过我耳垂，将誓词的热度灌入血管。他掌心的法典金纹爬上婚纱领口，在直播镜头拍不到的背脊处勒出荆棘图腾，「吾心永恒，唯系汝身；山河倾覆，爱念不熄。」

　　我被迫仰头承接他落下的吻，舌尖尝到雪晶糖的甜与命轮焚毁的焦苦。当誓约金环扣进无名指时，穹顶突然降下星雨——是他操控的机甲军团在同步抛洒玫瑰钢屑，每一片都刻着「自愿」的微型法典。

　　「该你了，我的咸鱼女神。」伊莱克斯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气音呢喃，他指尖在我腰窝处画圈的动作，与七年前在实验室调试傀儡丝时如出一辙。

　　「以...以灵魂残火为契——」我颤抖的声音被圣光扩音器染上神性，誓词戒指突然收紧，勒出血色珍珠，「荆棘缠身不悔，永夜沉沦...不弃。」

　　最后一字落下的刹那，伊莱克斯突然撕开礼服前襟。他心口处浮现的命轮裂纹比我昨夜偷窥时更深了，像条正在吞噬光明的深渊。观礼的元老们发出做作的惊呼，而我注意到他锁骨处新增的灼痕——那是今晨我挣扎时用烛台烫伤的，此刻却在圣光修复下绽放成玫瑰图腾。

　　「礼成——！」大祭司的权杖砸出星火，十二座圣泉同时喷涌奶茶色的泉水。孩子们尖叫着去接这「爱情圣水」，没人发现泉水里掺着傀儡丝溶解剂。我的底牌没了，没有人能帮我了，只能成为他的妻子，圣帝的帝后。

　　………

　　晚宴厅的机械乐团奏响改编版《分手快乐》，伊莱克斯揽着我跳第一支舞。他军装礼服的银扣暗藏监视法阵，每次旋转都将我裙摆的星轨图扫描上传。

　　「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新系统吗？」他唇畔雪茄的烟雾幻化成迷你法典，在我锁骨处烙下今晚第七个吻痕，「每分钟心跳超过一百二，永恒契约就会给你唱安眠曲。」

　　我假意踉跄撞向他胸膛，趁机将藏了三天的跳跳糖塞进他后领。当糖粒在审判长袍里炸开时，直播水晶球恰好拍到他唇角微扬的宠溺——民众的欢呼声瞬间掀翻星辉穹顶。

　　月光浸透新婚寝殿时，伊莱克斯正在拆解我发间的荆棘冠冕。每取下一根尖刺，就有星辉珍珠坠地粉碎。当最后那根带着血渍的银刺被拔出，他突然将我按在镌刻法典的床柱上。

　　「现在可以哭了。」他咬破我肩头的永生契约，金纹随着血珠流动，「毕竟在民众眼里...」

　　「这是喜极而泣的幸福泪水。」

　　我望向镜中浑身枷锁印记的新任皇后，突然发现伊莱克斯映在镜面的倒影正在虚化——九阶命轮的裂痕已蔓延至瞳孔，比我们虚假的婚誓更早逼近终章。

　　「您究竟想要什么？」我扯断颈间法典项链，任珍珠在永生契约上砸出裂痕。

　　伊莱克斯擒住我手腕按向心口，那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块命轮碎片：「要你记住...」

　　「这三百年的每场日出，都是我向死神偷来的欢愉。」

　　当破晓的钟声第七次响起，我咽回喉间的「系统重启密钥」，在他伪造的永恒里落下第一个真心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