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亚篇：初入

《圣光与沙砾的初章

　　——芙洛执政手札·卷十一（西亚风烟录）

　　我抚摸着骆驼颈间挂着的圣光铃铛，铃身雕刻的永恒旋律纹路在烈日下烫得灼手。

　　三十名乔装成香料商的骑士正在查验通关文牒，他们的银甲藏在粗麻布袍下，随行驼队装载的止血草药渗出苦涩清香。

　　"小美人通关要交两份税。"守城将领的弯刀挑开我面纱，刀疤从眉骨延伸到嘴角，像条蜈蚣啃食着腐烂苹果，"钱财税...和美人税。"

　　他指尖即将触到我耳垂时，我袖中的星辉蔷薇突然绽放——那是临行前从伊莱克斯书房偷摘的禁花，此刻正将记忆幻象灌入他瞳孔。

　　「三日前深夜，你向西亚三皇子密报圣殿使团行踪，换取十箱镀金婴孩棺木。」

　　「昨夜子时，你亲手将染疫流民砌进城墙裂缝。」

　　将领踉跄后退撞翻水缸，浑浊液体里漂浮着孩童的断指。我踩住他颤抖的佩刀，将掺了吐真剂的蜂蜜酒灌进他喉管："告诉亲爱的三皇子——"

　　「圣光审判官来收利息了。」

　　热风裹挟着尸臭涌进鼻腔，我蹲在枯井边缘，麻绳勒进掌心的疼痛唤醒系统警报：「检测到地下三十米有生命体征！」

　　"把薄荷油涂在口罩上。"我抛给骑士长格雷最后一瓶解毒剂，星辉石在井底投射出微光——五个蜷缩成团的孩童正用碎石刮取岩壁渗出的泥水。他们脚边躺着具少女尸体，溃烂的胸口别着枚生锈的圣殿徽章，那是三个月前失踪的边境医疗队成员。

　　"姐姐..."最瘦小的男孩突然抓住我垂落的发梢，"城主说喝够一百口脏水，就能见到被带走的妈妈。"

　　我扯开领口露出伊莱克斯送的月光石吊坠，蓝光映出井壁密密麻麻的刻痕，每个正字都沾着血锈。当格雷抱出第五个孩子时，系统光屏在视网膜炸开红字：「警告！检测到改良版黑死病毒！」

　　"这不是天灾。"我碾碎从尸体指甲抠出的紫色晶粉，中宫廷阴谋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有人在用瘟疫清洗贫民窟。"

　　夜巡更声响起时，我正用草莓酱在《赋税法典》空白页书写密信。月光透过城主府琉璃窗，将窗棂上的永恒旋律图腾投射在满室金银器皿上——每件赝品都拙劣模仿着伊莱克斯的圣器纹路。

　　"他们用圣殿名义征收'光明税'。"格雷踢开地窖铁门，成箱的镀金铜币哗啦倾泻，伪造货币的阴谋在此重现，"每枚铜币背后都刻着您的纹章。"

　　我拾起枚铜币贴紧锁骨，冰凉的金属激得系统发出嗡鸣：「检测到精神污染源！」突然响起的齿轮转动声让所有人僵住，整面墙壁缓缓升起，露出嵌满水晶的密室——三百具镀金婴孩雕像呈放射状环绕中央祭坛，每张鎏金小脸都凝固着极度惊恐的神情。

　　"用童男童女炼制永生傀儡..."我抚过祭坛凹陷的掌印，那里残留的魔法波动与伊莱克斯书房古籍记载的禁术如出一辙，中星辉蔷薇的幻象再次浮现，"三皇子想制造赝品圣光军团？"

　　格雷的剑尖挑开暗格，羊皮卷轴滚落展开：「屠圣计划：嫁祸圣殿制造瘟疫，联合六国围剿伊莱克斯。」

　　黎明前最浓稠的黑暗里，我站在城墙裂缝处，看着流民将城主尸体抛进他亲手砌筑的瘟疫墙。星辉石在掌心灼烧，将昨夜录制的罪证传向圣殿——包括那枚沾着伊莱克斯气息的镀金币。

　　"圣女大人！"曾被囚井底的男孩拽我披风，掌心摊着朵用锈铁丝编的蔷薇，夹信的花瓣在此刻泛起共鸣，"这个送给黑袍哥哥..."

　　我蹲身将锈蔷薇系在他破烂衣襟，月光石吊坠突然迸发强光。系统光屏闪烁：「伊莱克斯远程圣光传输启动！」磅礴能量顺着项链灌入地脉，枯井深处响起清泉涌动之声。

　　当第一股净水喷涌而出时，我望向圣殿方向轻笑："利息收完了，该准备本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