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4

"五阿哥，福晋，该起了——"

桂嬷嬷刻意拔高的嗓音穿透雕花门扇，将知画从浅眠中惊醒。

窗外天色尚暗，只有东方天际泛起一线鱼肚白，像是有人用蘸了淡墨的笔在宣纸上轻轻划了一道。

身旁的永琪猛地坐起，锦被滑落，露出他线条分明的上半身。

他茫然四顾的目光在触及到床榻上那抹暗红时骤然凝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这才真正意识到昨夜发生了什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一会儿还要去给老佛爷和皇上请安，可不能起晚了。"桂嬷嬷已经带着宫女们推门而入，脸上堆着掩不住的喜色。

她朝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训练有素地分头行动——珍儿去备热水，翠儿则捧来今日要穿的红色旗装，那衣裳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牡丹纹样，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知画撑着身子坐起，丝被滑落至腰间，露出颈间点点红痕。她状若无意地拢了拢寝衣领口，朝珍儿摆摆手："我这儿一个人就够了，你去伺候五阿哥吧。"声音柔和却不容置疑，俨然已是女主人的姿态。

搭着翠儿的手下床时，她刻意没有去看永琪那张如遭雷击的脸。既然答应娶知画，那对之后会发生什么，就应该心知肚明。知画在心中冷笑，指尖轻轻抚过梳妆台上的玉簪。

桂嬷嬷的注意力全在那张凌乱的喜床上。她喜笑颜开地收走那块皱成一团的白色喜帕，上面红梅点点。

老嬷嬷布满皱纹的手珍而重之地将帕子叠好，放在早已备好的红木托盘上，动作之庄重。

"老奴这就去给老佛爷报喜。"桂嬷嬷端着托盘往外走，脚步轻快得不像个五十多岁的妇人。

推开门的瞬间，她突然"哎呦"一声，声音拔高了八度："还珠格格吉祥！呦，这么早，就梳妆好了？"

知画正在铜镜前由翠儿梳头，闻言手中玉簪微微一顿。

"五阿哥和福晋，才刚刚起床呢~"桂嬷嬷拖长了音调，"等洗漱好了，您再来请安也不迟啊。"她特意强调了"请安"二字，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我为何要去给她请安！"小燕子尖利的声音刺破清晨的宁静，她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发白，嘴唇颤抖着，目光想越过桂嬷嬷直刺向屋内。

"还珠格格，您是侧福晋，按理来说是要给嫡福晋请安的..."桂嬷嬷故作惶恐，实则字字诛心。

"知、知画？昨夜我..."永琪终于从震惊中回神，结结巴巴地开口。他胡乱套上中衣，衣带系了两次才勉强打结，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被梳妆台前的倩影吸引，像是飞蛾扑向烛火，明知不该却无法自控。

晨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为知画披上一层柔和的纱衣。她一头青丝如瀑垂落，发梢在腰际轻轻晃动，衬得那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随着她抬手戴耳坠的动作，宽松的寝衣领口微微滑落，露出颈间几处暧昧的红痕，在雪肤上格外醒目，无声诉说着昨夜的旖旎。

永琪喉结上下滚动，一时失语。铜镜中映出知画的侧脸——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唇色浅淡，却因刚被贝齿轻咬而泛着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