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73

执刃殿内，雪长老与花长老高坐殿上，霜白的眉毛下，两双历经沧桑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殿中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雕花石柱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上官浅站在雾姬夫人身侧，指尖轻轻绞着绣有暗纹的帕子。她微微侧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为何叫上我们？"

雾姬夫人目不斜视，嘴唇几乎不动："听说宫尚角怀疑云为衫是无锋的细作。之前，我被怀疑过，所以被一并叫来了。"她顿了顿，"就不知道为何叫你来。"

上官浅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放心，这与我们无关，看戏就行。"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此刻她只想让云为衫身份揭开，然后能带着这重要消息回到无锋。可云为衫对宫子羽动了真情，这打乱了计划。更令她意外的是，雪宫的人竟有意包庇——这宫门想象中的有人情味啊。

殿中央，宫子羽："雪长老，花长老，我已经从后山雪宫将云姑娘带回来了。如我所言，她就只是去帮我问雪公子要几朵天山雪莲而已。"

"满口谎言！"宫远徵猛地踏前一步，腰间银铃叮当作响。少年俊秀的脸上写满愤怒，"云为衫确实为我的暗器所伤，才逃到了后山！"

宫子羽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哦，是吗？我记得远徵弟弟的暗器和毒药天下无敌，如果云姑娘真的中了你的暗器，怎么此刻却仿佛没事儿人一样站在你面前呢？"他故意拖长音调，"莫非——你的毒药出问题了？"

"你......"宫远徵一时语塞，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宫尚角低沉的声音如寒冰般插入："很好解释。宫子羽把自己的那份百草萃给云为衫服用了，所以她百毒不侵。"

"才不是这样的！"宫紫商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急忙捂住嘴。

宫尚角锐利的目光立刻转向她："紫商大小姐，何出此言？"

宫子羽迅速接过话头："你们说云为衫姑娘与你们在羽宫恶斗，只有你们两个人看见了。那我说云姑娘去雪宫采雪莲，也有雪公子跟雪童子可以作证。"他环视众人，"双方各执一词，看来，只能请长老定夺了。"

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

突然，宫尚角再次开口，声音如刀："言语可以骗人，但伤口不会。毒药可以立刻解除，但伤口不会立刻愈合。"他转向宫远徵，"远徵，云为衫所中暗器的部位是哪儿？"

宫远徵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后肩。"

"那就请云为衫姑娘让大家检查一下后肩是否有暗器伤口。"宫尚角语气笃定，"而且远徵弟弟的暗器乃宫门专门打造，伤口形状独一无二。"他目光如炬地盯着云为衫，"谁在说谎，一看便知。"

云为衫脸色瞬间煞白，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宫子羽也急了："云为衫是我的妻子，虽然我们没有拜过天地正式成亲，但她早就是我心目中的执刃夫人。"他声音提高，"你要让她当着这么多人宽衣解带，只为了你的一面之词，成何体统！"

宫尚角不紧不慢："我当然知道女子名节至关重要，所以，让侍女们带到旁边检查就行。"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直沉默的雾姬夫人突然开口："不用叫侍女了，我来吧。"她缓步走向云为衫，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云姑娘，麻烦你跟我到旁边来。"

经过宫子羽身边时，雾姬夫人不着痕迹地朝他点了点头。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上官浅的眼睛。

"等一下。"宫尚角突然叫住她们，"雾姬夫人之前也被怀疑过是无锋之人，所以，为了免去猜忌——"他目光转向上官浅，"上官姑娘，你也陪同吧。"他看向宫子羽，语带深意，"我知道宫子羽弟弟不喜欢一面之词，那就三人一起，彼此作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