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138金币加更
葳蕤轩内,王若弗一把将青瓷茶盏砸在地上,上等的越窑青瓷顿时四分五裂。
"大娘子息怒啊!"
王若弗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描画的柳叶眉几乎竖了起来。
"好个吴大娘子!前脚刚办完马球会,后脚又下帖子,还指名道姓只要明兰!"她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当我盛家的嫡女是摆设不成?满汴京城谁不知道我如兰才是嫡出的姑娘!"
刘妈妈小心翼翼地劝道:"大娘子,六姑娘毕竟在马球会上受了伤,吴大娘子许是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王若弗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她那点心思,瞎子都看得出来!"她猛地站起身,在铺着织锦地毯的屋内来回踱步,"先是马球会上百般抬举,现在又单独下帖,这是铁了心要明兰做她家媳妇!还拿我来给明兰那个小贱人做脸面,真真是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铜镜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镜中映出她因愤怒而泛红的面容:"林栖阁那个已经攀上了国公府,现在连个庶女都要爬到我如儿头上了!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
刘妈妈递上一盏茶:"大娘子,老奴听说梁六郎性子轻浮,在京中名声并不太好,整日里与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处..."
王若弗接茶盏却不喝,指尖在盏沿轻轻敲击:"那又如何?永昌伯爵府的门第摆在那里。墨兰嫁了国公府,如儿若连个伯爵府都攀不上,我这脸往哪搁?"她忽然压低声音,"再说,梁六郎再不成器,终究是嫡子,将来是要承爵的..."
窗外,周雪娘贴着墙根,借着花枝遮掩,将这番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蹑手蹑脚地离开,提着裙角匆匆往林栖阁方向跑去。
林栖阁内,墨兰正坐在紫檀木绣架前,纤纤玉指捏着银针,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今日穿着一袭淡紫色罗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珍珠步摇,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姑娘这绣工越发精进了。"周雪娘轻手轻脚地进来,笑着奉承道,"这鸳鸯活灵活现的,连羽毛都看得分明。"
林噙霜斜倚在铺着软缎的贵妃榻上,闻言抬眼。她今日梳着慵懒的堕马髻,只插了一支金镶玉的簪子,却更显得风情万种。她放下手中的账册,懒洋洋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周雪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这才压低声音:"奴婢方才路过葳蕤轩,听见里头摔锅砸盆的,好大动静。大娘子发了好大的火呢。"
墨兰手中银针一顿,好奇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所为何事?"
"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又下了帖子,"周雪娘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只要六姑娘去参加后日的赏花会。大娘子气得直跺脚,说六姑娘抢了五姑娘的风头呢。"
"什么?"墨兰手中的绣绷"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纤细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只请明兰?这可如何是好,吴大娘子不会看上明兰了吧?"她声音微微发颤,"她家梁六郎可不是良配啊,听说整日里眠花宿柳的..."
林噙霜却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端起青花瓷茶盏,用盖子轻轻拨弄着浮叶:"我早说过,吴大娘子是看上六丫头了。"
墨兰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阿娘,能不能和父亲说说,我不忍看明兰跳这个火坑..."
"我的儿,"林噙霜放下茶盏,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你说,你看明白的事情,这大娘子怎么就看不懂呢..."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此刻怕是气得肝疼呢。她只道是门第高低,却不知内里乾坤。"
"可六妹妹..."
"傻孩子,"林噙霜打断她,声音轻柔却透着精明,"梁家虽是伯爵府,但早已大不如前。吴大娘子急着找媳妇,不就是想找个能干的帮衬家业?"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六丫头在老太太跟前长大,管家理事都学得不错,怕是这些日子已经有了疑心,你放心,她比你想象的聪慧。"
林噙霜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盛开的芍药,笑得意味深长:"大娘子怕是还以为梁六郎是什么香饽饽,不愿把这么好的姻缘拱手让给庶女呢,一心想与你我争高低。"
墨兰低头捡起绣绷,轻轻抚平上面的绣面,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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