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61

一行人进入正厅，分宾主落座。丫鬟们鱼贯而入，奉上香茶和各色点心。王若弗亲自为孔嬷嬷斟茶，态度恭敬至极。

"嬷嬷一路辛苦，不知路上可还顺利？"王若弗笑着问道。

孔嬷嬷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托大娘子的福，一路平安。"

她放下茶盏，目光在厅内扫视一圈，"不知府上的几位小姐现在何处？老身既然来了，总要先见一见。"

王若弗连忙道："已经让她们在偏厅候着了，这就叫她们过来拜见嬷嬷。"

老太太补充道："几个丫头，你尽管教，不必留情。"

孔嬷嬷点头："这是自然。我自是严格要求姑娘们的。"

林噙霜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此时才轻声开口："嬷嬷教导过那么多名门闺秀，能得您指点，是孩子们的福气。"

她这话说得诚恳，连孔嬷嬷也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王若弗见状，心中更是不快，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姑娘们来了。"

随着门外丫鬟一声通传，三位盛家姑娘依次入内。

走在最前的墨兰穿着月白绣兰草纹的襦裙，行礼时双手交叠于腹前，膝盖弯下的角度分毫不差："给嬷嬷请安。"

如兰跟着胡乱福了福身子，“给嬷嬷请安”

落在最后的明兰穿着藕合色衫子，行礼时虽有些生涩，却每个动作都做到十足。

孔嬷嬷捧着茶盏的手纹丝不动，目光却如梳篦般细细掠过三人。当看到墨兰与林噙霜如出一辙的挺秀鼻梁和微扬的下颌线时，心中已然明了，这位便是四姑娘。

"这位是如兰，行五；这是明兰，行六；那是墨兰，行四。"王若弗介绍"我家如丫头最是伶俐......"

听着大娘子对五姑娘夸夸其谈，孔嬷嬷的目光从她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明兰身上。

这小丫头虽然年纪最小，却丝毫不怯场，反而直直地回望着她，眼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这位便是六姑娘吧？"孔嬷嬷忽然开口。

明兰没想到嬷嬷会单独问起自己，一时愣住了。墨兰连忙轻轻推了她一下，明兰这才回过神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回嬷嬷的话，我是明兰。"

孔嬷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故意板起脸："小姑娘家，要懂得矜持。偷看客人，可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

明兰小脸一红，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明兰知错了。"

"好了，"孔嬷嬷站起身，"既然人都到齐了，老身也就不多客套了。从明日起，每日辰时开始，姑娘们到西厢房学规矩。老身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严厉，受不得懒散懈怠。若是吃不了苦，现在就说出来。"

几位小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墨兰带头行礼："谨遵嬷嬷教诲。"

孔嬷嬷点点头。

安排妥当后，老太太亲自领着孔嬷嬷去安排好的院落休息。

王若弗本想跟去，却被老太太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只得停下脚步，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林噙霜缓步走到王若弗身边，轻声道："大娘子安排得周到，孔嬷嬷看起来很满意呢。"

王若弗冷哼一声："那是自然。我办事，何时出过差错？"她瞥了林噙霜一眼，"怎么，觉得我管家能力不如你？"

林噙霜微微一笑："大娘子说笑了，我这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