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绿茶是敌不过白月光的6

两张画自己是熟悉的,那是自己五年前亲自托人从蓉城的画展买回来作为裴辞安20岁的生日礼物,送给他的。

现在出现在这里,只能证明,这画被卖过了。

向司言:“这些是辞安让你买的?”

秀瑾(司言妈):“嗯,安安这孩子念旧,又是裴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最舍不得的就是这些画。”

秀瑾(司言妈):“当年被他小叔叔全都运走,最难过的其实就是他了。”

秀瑾(司言妈):“说起来,安安现在做金融,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画了。”

是啊,他很了解裴辞安,对什么都没有特别的喜爱,独独对于自己爷爷的画,是最难以割舍的。

要说裴辞安将自己送给他的画再转手卖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心里一旦有了疑问,就好似会生根发芽一样。

去送画的路上,向司言一直没有说话,到了裴辞安家里才知道辞安不在。

刚要离开的时候,向司言却留下了。

向司言:“妈,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想要问一下阿姨。”

秀瑾(司言妈):“好,那你们聊,晚饭在家里吃的吧?”

向司言:“嗯,这两天都住家里。”

秀瑾(司言妈):“好,难得你待在家里,我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秀瑾离开之后,向司言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

向司言:“阿姨,就是裴辞安他前几年有没有卖过爷爷的画啊?”

裴妈妈:“啊?怎么可能?”

裴妈妈:“你这话问得就不对,你该问,他有没有买才对。”

清怜一边给向司言倒茶一边轻笑着说道。

向司言:“这两幅画您之前见过吗?”

向司言:“不是,我是说,前几年您见过吗?”

裴妈妈:“这两幅画应该是被他小叔带走的。”

裴妈妈:“公公去世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了。”

向司言:“阿姨?还有件事我想问你。”

裴妈妈:“嗯,你问。”

向司言:“辞安当初突然去英国留学,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向司言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事和自己知道的似乎不一样了。

清怜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裴妈妈:“这可一点都不突然,安每学金融,我们都是反对的,可你也知道那孩子倔。”

裴妈妈:“高考志愿偷偷改了不说,就连后面考研,连我们都是瞒着的,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在方舟兼职了。跟着封腾学了不少。”

裴妈妈:“那几年瞒着我们挣了不少钱,偷偷的买了两幅他爷爷的画,藏在阁楼上,出国的时候才告诉我。”

裴妈妈:“那时候你天天往我们家跑,他不敢告诉你也是应该的,但凡你说漏了嘴,他也不会出国。”

裴妈妈:“我只知道他大学忙,却不知道,他一边要学习,一边还要去做兼职,还自己炒股,那几年我就觉得这孩子压力大,人也没精神。”

裴妈妈:“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是什么难受和压力都藏在自己心里,从来都不让人看见。”

裴妈妈:“去英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在英国三年,没问我们要过一分钱,全靠他自己一个人,回来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也都不让我们操心。”

裴妈妈:“自从他爷爷去世之后,这孩子就懂事得让我心疼。”

清怜越往后说,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当年这两幅画是寄到辞安在学校附近的住户的,送的人说是亲眼看着人签收的。

自己也留了信息给他,他不应该没有收到。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住在同一个地方的别人,签收了。

离开裴辞安家之后,向司言直接站在裴家的院子里打了个电话。

联系了自己做拍卖的朋友,拍卖界只要你有人脉,想要溯源一张画也就几个电话的事儿。

当天晚上,向司言就收到了朋友拍过来的照片。

五年前的十月,这两幅画被人低价卖给了西晋一家画廊,西晋距离京都城一千多公里,两幅画出现在哪里自己是不理解的。

可当看到交易栏的时候,向司言直接傻眼了。

上面赫然写着(尘落)两个字。

两幅画,总共卖了一百八十万。在当时的价格几乎是折半了,因此画廊的负责人也有印象。

说是个长相可爱,说话温柔的男孩子来卖的,十分着急出手,前后交易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向司言知道啊,尘落就是西晋人。

也是近几年他父亲的工作调动,一家人才到的京都,那么这两幅画。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年尘落签收后瞒着裴辞安将画卖掉了。

向司言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想越觉得可怕。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就像是落入了一张别人编织好的网一样,缠得死死的根本挣不脱。

当年他和尘落在一起之后,打算一起开公司,自己手里是没什么钱的。

尘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下拿出了两百万,作为启动资金,当时自己也惊讶,明明家境普通的尘落,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自己不是没有问过,可尘落说那是他大哥的车祸赔偿款,可现在自己想想,以着尘落家里人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可能将这笔钱拿出来给自己创业。

向司言现在脑子乱的要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期间尘落打了两个电话自己也没敢接。

考虑了好久,他还是打算想自己弄清楚。

拨通裴辞安的电话之后,裴辞安也有些意外,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尘落当年卖了自己的画。

他的记忆里就没有过这一段,以至于现在都不知道,向司言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裴辞安今天不在家就是为了到机场接顾亦之的,这没有预料到的见面倒是让裴辞安有些慌了。

电话内容很简短,只问了自己在哪儿,说马上过来找自己,还没等自己解释,电话就被挂了。

裴辞安一脸莫名其妙,求助了丸子之后,才知道,自己不在家里这半天发生了什么事。

裴辞安:【我靠,这尘落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属于犯罪了吧!】

系统肉丸子:【宿主~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律,的确是属于犯罪了哟~】

裴辞安:【等等!那向司言现在来找我,不会就是想问清楚这些事吧?】

系统肉丸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哟!】

裴辞安:【我去!完全不给我时间准备啊!】

裴辞安又给向司言给打了回去。

裴辞安:“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裴辞安:“我现在不怎么方便见你,我到机场是为了接朋友的,他已经下飞机了,接到了我就会离开的。”

向司言:“你们去哪儿?我来找你。”

裴辞安:“我还不知道,我估计会先送他回然后还要一起去吃晚饭,要不你等我忙完了我们再见面?”

向司言:“不行,你一会儿发地址给我,我只想问你几句话,问好我就走。”

裴辞安:“电话里问不行吗?”

向司言:“不行。”

裴辞安:“好吧,那我一会儿发地址给你。”

向司言赶到餐厅的时候,裴辞安正在和顾亦之吃饭。

裴辞安的计划本不是这样的,这样让两人见面细究起来多少有些漏洞了,可好在都是向司言上赶着要来,到的时候裴辞安也是顺口问了一句。

裴辞安:“你吃了吗?”

向司言:“还没。”

裴辞安:“那...一起吧。”

向司言见到顾亦之的时候先是一愣,以为是自己猜错了,或许当年裴辞安真的是去找顾亦之的,要不然也不会亲自去机场接人,还一起吃饭。

顾亦之:“这位是?”

顾琛亦之见过向司言,可一看到裴辞安身边有外貌这么优秀的男人,多少有些警戒了。

向司言:“你好,向司言,是裴辞安的朋友。”

向司言先伸出了手,顾亦之也笑了笑,伸出手来。

顾亦之:“你好,顾亦之,是裴辞安的~追求者。”

裴辞安:“学长!”

顾亦之:“抱歉,让你害羞了,不过可不是开玩笑哦。”

裴辞安:“这是我学长。”

裴辞安解释道。

向司言:“嗯。我知道。”

向司言松开了顾亦之的手,微微点头道。

顾亦之:“哦~你知道我?我好像没和你见过面吧?”

向司言:“是没见过,不过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经常去你们学校,见过你几次,可能你没什么印象了。”

顾亦之:“这样啊。”

这顿饭,很明显裴辞安十分的局促,一直都没开口说话,和顾亦之平时见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快吃完的时候,裴辞安借口上厕所去结账。

桌子上只剩下了向司言和顾亦之两个人。

顾亦之:“辞安对你好像和对其他人不一样。”

向司言:“为什么这么说?”

顾亦之:“他在你面前好像格外的紧张,你难道没发现,他很抵触我们俩说话吗?”

向司言:“有吗?”

顾亦之:“我每次和你说话,多聊两句辞安就会插嘴转移话题。”

向司言:“也许吧。”

向司言:“不过,你们现在,没有在一起吗?”

顾亦之:“我说了,我正在追求他。”

向司言:“追求?你们还没有在一起吗?”

顾亦之:“向先生这个‘还’字用得奇怪啊?我和辞安才认识两个月。”

顾亦之:"没追到岂不是很正常啊?我怀疑你在嘲讽我。”

向司言:“你们不是?不是一起在英国的吗?”

顾亦之:“向先生似乎对我很了解啊?我们的确都是在英国,不过可惜的是,没能早点认识辞安,他很优秀不是吗?”

顾亦之:“如果我能早一些认识他,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很幸福的一对了,不过很可惜,他似乎不怎么喜欢我这款。”

向司言:“他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顾亦之:“总觉得,他喜欢的人,和我不是一个类型的。”

向司言:“那你觉得他喜欢什么样的?”

顾亦之:“你这种的。”

顾亦之:“我刚才就说过了,他对你,和对别人很不一样,他和任何人说话,都是游刃有余,十分的绅士礼貌,语气沉稳,可和你说话,他会紧张,会有微不可寻的颤音,会故意躲避你的眼睛。”

顾亦之:“哇哦~不能再说了,再说恐怕我就没机会了。”

顾亦之笑了笑,看着从一边走过来的裴辞安没有再开口了。

三个人一起离开,裴辞耍只说向司言找自己还有事,就让顾亦之自己回去的。

临行前两人再次握手,顾亦之这才注意到向司言手上的戒指。

顾亦之:“你结婚了?”

向司言:“订婚了。”

顾亦之:“难怪,还真是幸运呢。”

向司言:“幸运?”

顾亦之:“我是说我。”

说着顾亦之往前走了一步,拍着向司言的肩膀轻声的靠在他耳边道:

顾亦之:“少了一个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离开的时候,顾亦之当着向司言的面和裴辞安约好了下一次吃饭的时间,离开的背影似乎都高兴了不少。

两个人都开了车,只找了附近一家还算安静的咖啡厅,时间也有些晚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咖啡厅里的人也没几个了。

两个人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裴辞安:“是有什么急事吗?非得赶过来。”

向司言:“我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突然要去英国。”

裴辞安:“啊?你......你不是知道吗?”

向司言:“我知道什么?”

裴辞安:“你知道什么,就是什么了。”

裴辞安故意回避着向司言的问题不想回答他。

向司言:“你和顾亦之两个月前才认识?不是吗?”

裴辞安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向司言:“你!你为什么。”

向司言:“为什么要瞒着我,连我都不告诉!你去英国是为了进方舟工作。”

向司言:“为什么要说是去找顾亦之?你就这么怕我缠着你吗?”

裴辞安:“我没......我没有!没...没有,我没有不告诉你。”

裴辞安:“是你至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走。”

向司言愣住了,当时的画面记忆犹新。

——‘你要去英国?’

——‘嗯。’

——‘非去不可吗?’

——‘对,非去不可。’

就这么简短的对话,向司言根本没有和裴辞安多说一句,就怕自己的眼泪被他看见了。

含着泪扭头就跑,自此两个人就断了联系。

向司言:“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解释的,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重要吗?”

裴辞安:“我说?我说什么?我本想当天办好毕业手续之后就去找你的。”

裴辞安:“刚换好衣服还没出门,尘落就兴高采烈的回来,说他和你在一起了。”

裴辞安:“我再打你电话的时候,你已经把我拉黑了,原本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你会这么做,可现在。”

裴辞安:“我是全明白了。”

向司言:“明白什么?”

裴辞安:“没什么,即使你现在知道了,这于我们两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裴辞安:“就像你说的,我们连最普通的朋友都做不了了,各自安好吧。”

是啊,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也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两人都没有勇气说出那句喜欢,从前是不敢说,现在是不能说。

两人的中间始终有着一层捅不破的纸叫尘落。

向司言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在一起相爱了四年的人会做出那些事。

裴辞安是不愿意让向司言看清楚这样一个人。

尘落除了手段无耻了些,可对于向司言的爱是真的。

况且现在向司言也这么爱他,裴辞安是不能做打破他们关系的那个人的。

裴辞安站起身就走了,不是他现在不愿意将一切都告诉向司言,而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好怎么说。

而向司言究竟知道了多少,自己也不知道,贸然就这么说了,就怕向司言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尘落毕竟那是他爱了四年的人啊。

这件事向司言也是受害者,他不能将痛苦一股脑的全部灌注给向司言,得让他自己慢慢想明白,一点一点的接受才好。

可裴辞安完完全全低估了向司言当年对自己的喜欢和不甘心。

车子刚开出车库,向司言直接拦在了裴辞安的车前面。

吓的裴辞安直接冒冷汗,车门被打开,向司言直接坐到了裴辞安的副驾驶。

裴辞安:“你疯了吗!我撞到你了怎么办!”

向司言:“去你家。”

裴辞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开着车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父母都休息得比较早,向司言一下车直接拉着辞安的手腕往楼上走,径直就去了三楼的藏画阁楼。

找到了今天白天自己送过来的那两幅小像。

向司言:“这两幅画,你见过吗?”

裴辞安:“你这不废话吗?我爷爷给我画的,我当然见过。”

向司言:“我是说,五年前,你见过吗?”

裴辞安:“五年前?”

裴辞安木讷的摇了摇头。

向司言:“这两幅画,是我送给你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昨天,被我妈买回来了。”

裴辞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卖了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裴辞安:“不是!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两幅画啊?”

向司言:“三年,我给你送了三年的花,每周都送,还会亲手给你写信,你知道吗?”

裴辞安:“花?”

裴辞安:“我...我...我从来没收到过啊,我...不是,你在说什么啊?”

向司言:“每年的情人节,你的生日,我都会给你送礼物,每次你都签收了。”

裴辞安:“我!我...我收到过的!礼物,你给我打电话说的那些,我都收到过。”

裴辞安:“鞋子,项链,还有衣服什么的,我收到过的,有什么问题吗?”

向司言:“那里面的信呢?”

裴辞安:“信?不是只有礼物吗?”

向司言看着裴辞安懵懂的双眼,无力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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