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笔记40%

大火过后的怡红院一片狼藉,焦黑的木梁歪歪斜斜地支棱着,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与焦糊气

苏无名:苏无名蹲下身,指尖拂过地上残留的灰烬,眉头微蹙:“看这火势蔓延的痕迹,不像是自然起火,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裴喜君:裴喜君捂着口鼻,目光掠过那些烧得只剩框架的楼阁,轻声道:“沙斯行事向来缜密,他放火,会不会是想销毁什么?”

褚樱桃:褚樱桃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打量着四周:“这院子烧得蹊跷,偏西角那片看着烧得最透,倒像是火源起处。”

郑相宜:正说着,岁安郡主郑相宜忽然转身,望向院子深处那间几乎被烧塌一半的阁楼,眼神锐利:“不对劲。方才一路看过来,各处都像是被人仔细搜过,唯独那间阁楼,门口的焦木堆得刻意,倒像是在遮掩什么。”

她身形一动,已提气掠至阁楼前,挥掌推开半扇烧得变形的木门

门后呛人的热气扑面而来,郑相宜却毫不在意,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墙角那堆看似杂乱的断木后

郑相宜:“出来吧。”她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躲在那里,难道要等火再烧起来不成?”

断木堆里一阵轻响,随即露出一个蜷缩的身影,正是青黛

她脸上满是烟灰,眼神惊恐,见被发现,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郑相宜上前一步,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指尖已在青黛肩头几处脉穴上轻轻一点

青黛顿时浑身一软,再也动不了,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郑相宜:“别怕,”郑相宜收回手,语气稍缓,“我们不是来害你的。只是沙斯刚走,你留在这里太危险,先跟我们走,把你知道的事情说清楚。”

苏无名等人这时也赶了过来,见找到青黛,皆是一喜

苏无名:苏无名看向郑相宜,拱手道:“郡主好身手,若非你细心,怕是真要错过她了。”

郑相宜:郑相宜淡淡点头,目光仍落在青黛身上:“她脉象不稳,显然受了惊吓,先带回去再说。”

从怡红院到郡主府的路不算近,郑相宜一路将青黛打横抱起,脚步稳健却不拖沓

青黛被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将脸埋在郡主肩头,鼻尖萦绕着对方衣襟上淡淡的檀香,混杂着方才火场带来的焦糊味,心里又是怕又是乱,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一小块衣料

郑相宜脚步微顿,低头看向怀中人

青黛把脸埋在她肩头,乱糟糟的发丝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泛红的耳尖,肩膀正一抽一抽地轻颤

方才在火场里那般惊惧都没掉泪,此刻倒像是绷不住了

郑相宜抿了抿唇,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了些,动作却放柔了许多

郑相宜:她素来不擅安抚人,搜肠刮肚才挤出一句:“哭什么?脉穴虽被点了,却没伤着筋骨,费神医到了自有法子解。”

青黛没应声,哭声反而更明显了些,带着委屈和后怕,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惊惧都哭出来

郑相宜:郑相宜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更缓:“沙斯虽狠,但你既跟着他,总该知道些内情。如今落到我们手里,哭也无用。但你放心,只要如实说出来,我保你……至少不会再受这般惊吓。”

郑相宜:她顿了顿,瞥见青黛露在外面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又补充道:“方才在怡红院,是我太急了。那般境地,谁都不敢赌你是不是真的无害。若有得罪,回头让费神医多给你几帖安神药赔罪。”

怀里的抽噎声渐渐小了,青黛闷闷地哼了一声,像是不满,又像是默认

郑相宜肩头的湿热却没停,只是那哭声里的戾气淡了,倒多了几分小姑娘家的脆弱

她不再多言,只加快了些脚步,怀里的温度隔着衣料传过来,倒让这初夏的风都柔和了几分

到了郡主府正厅,郑相宜才将青黛放在软榻上,伸手解了她身上的穴道

青黛刚能活动,便猛地缩了缩肩膀,眼神怯怯地扫过围上来的众人,尤其在瞥见苏无名那双探究的眼睛时,慌忙垂下了头

苏无名:“青黛姑娘,”苏无名先开了口,语气温和,“方才在怡红院,你为何要躲着我们?沙斯是不是刚和你在一起?”

青黛咬着唇不说话,手指紧紧绞着衣角

卢凌风:这时卢凌风从外面进来,他和薛环追沙斯未果,脸上还带着几分懊恼,见青黛在此,沉声道:“沙斯往哪个方向跑了?你定然知情。”

裴喜君:裴喜君递过一杯水,柔声劝道:“青黛,你别怕,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但若能说出沙斯的行踪,也是帮你自己脱身。”

褚樱桃:褚樱桃在一旁帮腔:“是啊,沙斯那般人物,你跟着他只有危险,何苦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青黛却只是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费神医:费神医这时上前,搭了搭她的脉,忽然“哎哟”一声,瞪向郑相宜:“郡主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这孩子本就受了惊吓,脉象虚浮,你这几处穴道点得又快又狠,现在她气血都堵着,手都凉了!”

费神医: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掏出银针,往青黛手臂上扎了两针,又揉了揉她的肩头:“你看你看,这半边身子都快麻得没知觉了,小姑娘家细皮嫩肉的,哪禁得住你这般折腾?”

郑相宜被费神医说得脸上一热,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耳廓微微泛红

郑相宜:她平日里虽贵为郡主,却少有这般窘迫的时候,抬手理了理鬓角,声音低了些:“方才在火场,我怕她情急之下跑了,或是被沙斯的人寻回来灭口,事态紧急,确实没顾上轻重……”

费神医:“罢了罢了,”费神医哼了一声,手上动作没停,“幸好老身在,不然真要落下后遗症了。下次可记住了,对付小姑娘,得用巧劲。”

郑相宜:郑相宜点点头,目光转向软榻上的青黛,见她脸色缓和了些,才轻声道:“抱歉,方才是我孟浪了。但沙斯作恶多端,你若知道什么,还请如实相告。”

路人女:青黛抬眼,看了看郡主微红的脸颊,又扫过众人关切或严肃的脸,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他……他不是故意的……”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卢凌风:卢凌风眉头紧锁:“到了这时候,你还替他辩解?沙斯杀了多少人,你难道不清楚?”

路人女:青黛眼圈一红,眼泪又涌了上来:“我……我只是……”

苏无名:苏无名抬手示意卢凌风稍安勿躁,温声道:“你且慢慢说,我们听着。”厅内一时静了下来,只剩青黛压抑的抽泣声,和费神医捻动银针的轻响。

路人女:她别过脸,望着窗棂外那片被夕阳染成橘色的天,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被雨水泡过的棉絮,又沉又涩:“他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至少,一开始不是。”

费神医:费神医刚给她解了最后几处穴道,正收拾着银针,闻言“嗤”了一声:“不是那样?难不成他烧怡红院是为了给你烤地瓜?”

青黛的嘴唇哆嗦了几下,眼圈猛地红了

路人女:青黛猛地转头瞪他,眼眶里的泪却先一步滚了下来:“他只是……只是怕了。”她抬手抹了把脸,掌心的烟灰混着泪渍,在脸颊上画出几道狼狈的印子,“三年前我在曲江池边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是他救了我。那时候他还不叫沙斯,他说他叫‘阿悄’,是个走江湖卖艺的。”

苏无名:苏无名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卖艺?他会什么?”

路人女:“会幻术,”青黛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恍惚,“他能把一块碎银子变成花瓣,能让空鸟笼里飞出鸽子。他说他无父无母,四海为家,我信了。后来我们就在怡红院住下,他说等攒够了钱,就带我去江南,去看三月的桃花……”

卢凌风:“那他何时露了马脚?”卢凌风追问,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路人女:青黛的肩膀抖了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上个月。有天夜里他回来,身上带着血。我问他怎么了,他不说,只抱着我发抖,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从那以后,他就变了。整天锁着眉头,半夜总做噩梦,喊着‘别追了’‘不是我’……”

路人女:她忽然抓住自己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前几天,他突然跟我说,要带我走。他说他藏了些东西在怡红院的地窖里,都是他攒下的‘念想’,取了就走。可昨天夜里,他突然说‘来不及了’,让我躲在阁楼的暗格里,说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等天亮了就来接我。”

卢凌风:“地窖?”卢凌风猛地站起身,“怡红院哪来的地窖?”

路人女:“在西角楼地下,”青黛咬着唇,“是他去年偷偷挖的,说万一遇到兵荒马乱,能躲个身。他昨天放火前,进去过一趟,出来时手里多了个黑布包,沉甸甸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郑相宜:郑相宜一直没说话,这时忽然开口:“他有没有说要去哪?”

路人女:青黛摇了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他只说……说他欠了太多债,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还说……还说让我忘了他,就当从没认识过‘阿悄’。”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抬头看向众人,眼神里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执拗,“他不会伤我的,他说过要带我去江南的……”

裴喜君:裴喜君看得心软,递了块帕子给她:“你别急,或许他只是一时糊涂。”

苏无名:苏无名却皱起了眉,看向卢凌风:“西角楼地窖,得立刻派人去搜。还有那个黑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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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3265字献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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