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怒江支流遇银匠,兰坪古村解银愁
第724章 怒江支流遇银匠,兰坪古村解银愁
怒江的支流在十月里漫过青石滩,江水带着深秋的清冽,将岸边的枫树林染成一片火红,风一吹,枫叶簌簌落在水面上,像是铺了一层燃烧的锦缎。取经队伍沿着江畔的石板路前行,阿牛骑着战马走在中间,马鞍旁挂着罗老汉送的纸卷和竹笔,纸卷被油纸小心裹着,他时不时低头摸一摸,生怕纸张被江风刮破。林小羽则跟在敖丙身边,怀里揣着从盐边古村带来的纸张碎片,碎片上还留着淡淡的墨痕,他偶尔拿出来看一看,指尖轻轻拂过纸面,像是在触摸文字的温度。
“前面怎么有敲打金属的声音?”孙悟**然停下脚步,耳朵微微动了动,“叮叮当当的,像是银匠在打银器,只是这声音带着几分滞涩,不像往日那么清脆。”
他纵身跃到一棵枝繁叶茂的枫树顶端,极目远眺,只见前方的兰坪古村外,一片银匠铺旁的空地上,几个身穿蓝布短打的银匠正围着铁砧,手里握着小锤,却总在敲打时叹气,为首的老银匠坐在木凳上,手里攥着一块变形的银坯,眉头皱得像烧红的铁疙瘩。“村里的银匠们好像遇到了难处,俺们去看看!”孙悟空说着,从枫树上跃下,金箍棒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化作一根细银杖(形似却非真银),轻轻点在冰凉的石板路上,跟着众人往村里走去。
走近才看清,老银匠约莫六十多岁年纪,手上布满细小的疤痕,指缝里还沾着永远洗不掉的银粉,他见到众人,缓缓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各位施主是从远方来的吧?我叫寸大爷,是这兰坪古村的银匠。我们世代靠打银器为生,打出的银镯、银簪、银锁,又亮又结实,方圆几十里的姑娘出嫁,都要找我们打一套银饰,可最近这银子,却邪门得很……”
“邪门?”林小羽凑上前,盯着寸大爷手里的银坯,只见银坯表面坑坑洼洼,敲打的地方还泛着黑色的斑点,轻轻一掰就弯了,“寸爷爷,这银子怎么会这么软?”
寸大爷叹了口气,拿起一块刚熔好的银锭,用小锤敲了敲,银锭竟像面团一样凹陷下去:“往年我们用的银子,都是从府城银号买的雪花银,质地纯,打出来的银器能映出人影,戴几十年都不发黑。可这半个月来,不管是新买的银子,还是去年储存的银料,都变得又软又脆,打银器时要么变形要么开裂,已经浪费了好几块银锭,还砸坏了两把细錾子。再这样下去,腊月里要给土司家小姐打的银凤冠,就赶不上出嫁的日子了,到时候土司怪罪下来,我们全村几十户银匠,都要被赶出村子了。”
胡青牛走上前,拿起那块银坯,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甲刮了刮表面的黑斑:“这银子里掺了‘铅’,铅的熔点低,混在银子里会让银器变软易黑,而且还脆。你们买的雪花银,是不是最近换了银号?或者银料储存时沾到了铅块?”
“换银号?”寸大爷愣了愣,“往年我们都在‘宝昌银号’买银料,今年宝昌银号关门了,就换了‘裕丰银号’的银子。储存的时候,银料和铅块确实放在同一个库房,难道是铅块化了渗进银子里了?”
敖丙跟着寸大爷来到银匠铺的库房,只见角落里堆着几块铅锭,旁边的银料袋口果然沾着淡淡的铅粉。他拿起一块银料,放在火上烤了烤(小火),银料表面很快渗出一层灰黑色的物质:“铅遇热会渗进银子里,而且裕丰银号的银子纯度本就不够,两者叠加,银器自然没法打。村东的老银矿最近重新开采了,你们去那里买刚炼出的生银,再用‘硝石法’提纯,保证能得到纯银。”
寸大爷眼睛一亮:“对啊!村东的老银矿确实开了,我们嫌生银提纯麻烦,从来没买过。没想到现在倒要靠它救急了!”
“那咱们就赶紧去买生银,重新提纯!”孙悟空拍了拍胸脯,“俺去银矿买生银,保证买的都是最纯的,提纯出来的银子能当镜子用!”
哪吒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银矿路远,多个人多个照应,还能帮着把生银扛回来。”
两人提着空布袋,朝着村东的老银矿走去。左冷禅和劳德诺则帮着银匠们清理铁砧,把变形的银坯重新熔掉,去除杂质;唐僧和林小羽则留在寸大爷的银匠铺里,跟着他学打磨银器,林小羽学得认真,虽然手里的细砂纸总在银片上打滑,却也渐渐磨出了一块亮闪闪的银片,只是手指被砂纸磨得发红,却还是不肯停下。
寸大爷一边教林小羽打磨银器,一边说起打银器的规矩:“打银器讲究‘千锤百炼’,熔银要火候准,锻打要力道匀,錾花要心思细,一步都不能错。就像做人一样,要经得起打磨,耐得住考验,才能成器。”
唐僧望着银匠铺里摆放的半成品银饰,轻声道:“这银器不仅是装饰的物件,更是你们对生活的祝福,对手艺的坚守。就像我们西行取经,要取的真经,不仅是佛法的文字,更是对众生的庇佑。你们为祝福打银器,我们为众生取经,本质上都是在坚守一份初心,一份对美好的向往。”
寸大爷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我们就算再难,也不会敷衍了事,就算多炼几块生银,也要打出最好的银凤冠,不能误了土司小姐的婚事,也不能砸了我们兰坪银匠的招牌。”
没过多久,孙悟空和哪吒就扛着沉甸甸的生银回来了。生银虽然表面发黑,却透着沉甸甸的质感,放在火上一熔,能看到里面纯净的银液。银匠们赶紧按照敖丙说的“硝石法”,将生银与硝石混合熔炼,去除里面的铅和杂质。提纯后的银子雪白发亮,放在阳光下,能映出每个人的脸庞,比之前的雪花银还要纯。
林小羽跟着寸大爷学錾花,寸大爷教他在银片上錾一朵小小的梅花,他手里握着细錾子,小心翼翼地在银片上敲打,一开始錾出的花瓣歪歪扭扭,练了好几次,终于錾出一朵轮廓清晰的梅花。寸大爷看着他的成果,笑着说:“小友有天赋,再练几年,说不定能成为咱们兰坪最好的银匠。”
阿牛也凑过来,想试试打银器,结果刚拿起小锤,就把银片敲得飞到了空中,还差点砸到银匠铺的玻璃,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是骑马、打猎适合俺,这打银器比造纸还难,手上没点准头根本不行,比绣花还精细。”
到了傍晚,银匠们终于打出了一套银饰——一对银镯、一支银簪,还有一个小巧的银锁,银饰表面錾着精美的花纹,亮得能映出人影,轻轻一敲,还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寸大爷拿起那对银镯,戴在林小羽的手腕上,银镯刚好合适,映得林小羽的手腕愈发白皙,激动得老泪纵横:“成了!终于成了!多谢各位大师,要是没有你们,我们今年就真的打不出银凤冠了,全村人都要无家可归了。”
当晚,村民们在村里的银匠铺旁举行了庆功宴,桌子上摆满了银盘盛的烤肉、银碗装的米酒,还有银勺舀的点心。八戒吃得满嘴流油,捧着一个银碗爱不释手:“这银碗真好看,以后俺就用它吃饭,再也不用担心碗摔碎了。”他还跟着银匠们学唱兰坪山歌,虽然唱得跑了调,却也引得众人阵阵欢呼。
寸大爷端着一碗米酒,走到唐僧面前:“大师,这碗酒您一定要喝,这是我们全村银匠的心意。要是没有你们,我们的银匠手艺就差点砸在这一代了,我们也没脸再称自己是兰坪古村的银匠。”
唐僧接过酒碗,轻轻抿了一口,米酒的香甜里还带着淡淡的银器光泽(心理感受):“寸老丈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这银饰能打好,多亏了你们的坚守和手艺,就算没有我们,你们也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真正能传承手艺的,从来不是别人的帮助,而是你们自己对手艺的热爱和对品质的执着。”
寸大爷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以后我们买银料,一定去老银矿买生银自己提纯,再也不买掺了铅的银子了,保证打出的银器都是最好的。”
夜色渐深,怒江支流的流水声在村外回荡,银匠铺旁的篝火依旧明亮,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笑容。林小羽靠在敖丙身边,手腕上还戴着那对银镯,银镯冰凉的触感让他格外安心,他轻声道:“敖大哥,原来打银器这么难,要熔、要打、要錾,每一步都不能错,还得有耐心。以后我再也不会随便弄丢银饰了。”
敖丙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是啊,任何与匠心相关的手艺,都需要经得起千锤百炼,就像这银器,从生银到成品,要经过熔炼、锻打、錾刻、打磨,每一步都藏着银匠的心血。我们西行取经,也像打银器一样,每一步都要经得起考验,每一个困难都要以坚韧去克服。这世间的美好,从来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需要我们去锤炼、去打磨、去坚守。只要我们心怀这份坚守,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林小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握紧了手腕上的银镯——他决定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像打银器一样,经得起打磨,认真对待每一个细节,绝不轻言放弃。
次日一早,众人收拾好行装,准备继续西行。村民们都来送行,寸大爷送给每人一件小小的银饰,孙悟空的是一个银制的小猴吊坠,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林小羽的是一对银镯,正是昨晚试戴的那对;八戒的则是一个银制的食盒挂件,上面錾着一朵莲花;阿牛的是一支银制的笔帽,刚好能套在他的竹笔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这些银饰能保佑各位大师一路平安,也能让你们在西行路上,多一件能念想的东西。”
孙悟空拿起银猴吊坠,挂在金箍棒上,笑得合不拢嘴:“这银猴跟俺真像!以后俺遇到妖怪,就让它跟着俺一起降妖除魔!”
众人挥手告别,渐渐远去。怒江支流的江水依旧泛着清冽的光,兰坪古村的银匠铺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路上,阿牛骑着战马,手里拿着银笔帽,套在竹笔上,刚好合适,他笑着说:“这银笔帽真好用,等咱们取到真经,我要把它带回家,跟陶笔筒、竹笔放在一起,凑成一套。”
唐僧望着前方的路,轻声道:“这西行的路,就像打银器的过程,每一步都是一次锤炼,每一个困难都是一次打磨。看似艰难,却缺一不可;看似漫长,却终能铸就出坚韧的品质。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这银器上的花纹,共同构成了西行路上的风景。这世间的匠心,从来都不是冰冷的技巧,而是带着温度的坚守,是一代代人对美好的追求与传承。只要我们心怀这份追求,坚守初心,就一定能到达西天,取到真经,让这份匠心与慈悲,传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都沉默着,细细品味着唐僧的话。风一吹,路边的枫叶轻轻飘落,落在石板路上,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取经的队伍继续前行,身影渐渐消失在十月的晨光里,只留下一串脚印,印在满是枫叶的石板路上,朝着西方,朝着希望,一直延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