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山峡栈道贯东西
第417章:山峡栈道贯东西


山峡的栈道悬在云气里,混天绫的流苏缠在药农的药篓绳上,蓝红两色被岩泉浸出黛痕,像段浸在松涛里的绸带。那枚菱角的藤蔓已顺着经卷爬过"贯通"二字,卷须缠着的剑穗——令狐冲系在栈道铁索上的那截,丝线被山风磨出苍劲,穗尖的小石子正随着索链轻晃,在《楞伽经》"离于分别,即是诸法实相"的笔锋间磕出细碎的响。
唐僧扶着栈道的木栏驻足,指尖抚过那枚石子,石上的索痕竟与《独孤九剑》"破索式"的缠势暗合。"这石子原是绿洲的弃物,"他将剑穗往经卷深处塞了塞,黛痕与墨黑在纸页间织成张网,"跟着咱们见过圆融的通,如今沾着岩风的烈,倒像把所有的行脚都织成了'理事无碍'的禅偈。"
"师父你看这铁索。"悟空蹲在栈道的木板缝里,金箍棒往链环处一点,溅起的铁锈中浮出个个小身影:有的挥棒挡落石,有的执剑护药篓,围着索链的桩柱转圈,"是那只在恒山偷听过冲虚道长论剑的山鼠留下的,你瞧它把剑鞘的铜屑、念珠的木渣都混在链环的锈里,倒像是说'江湖的隔,原是贯通的桥'。"他突然从桩柱下摸出个旧剑环,环上刻着"武当"二字,边缘却被山雨蚀出个"通"字的虚影,"定是宋远桥带弟子们修栈道时落的,你闻闻,有剑油的腥,还有松脂的烈,混在一块儿,竟比雷音寺的香多了些穿岩的真。"
八戒抱着个从药农那换的烤红薯,薯皮蹭在经卷的褶皱里,在"贯通"二字旁印出个"憨"字,是用焦皮和薯肉相错拓成的。"这薯比庙里的供果实在,"他往嘴里扒着瓤,焦香混着泥土的味漫开来,"烫里裹着甜,像极了贯通的本味,嚼透了才尝到滋味,就像田伯光的笑,看着糙,护起人来比谁都真——原是说'憨'不是痴,是贯通藏在哪的路标。"
沙僧用月牙铲往栈道的裂缝填桐油灰,铲尖带起的木屑中,竟裹着片从黑木崖带来的剑穗,穗子的丝线与药农的背篓绳缠成个"环",环心的云影里映着对岸的关隘,也映着梵音隐约的山神庙。"这灰记着所有的连接,"他把剑穗埋进灰缝,木屑落下时显出"连"字,"就像那日在通天河,咱们的船与栈道的渡舟并在一处,浪里竟捞起串铁锚——原是说江湖的断,终会被贯通的索连起。"
敖丙的冰魄剑斜倚在山神庙的石案上,剑面映着樵夫过索的脚步,足尖点过的节奏,竟显出半段《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你看这剑影里的穿,"他指尖抚过剑脊上的"连"字刻痕,刻痕里的菱角根须已悄悄钻了进去,"冰与火原是一家,就像这峡,险时是阻,通时是途——贯通不是强凿的孔,是顺势穿岩的巧。"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栈道与山神庙间穿梭,轮影扫过的石板留下串蓝红相间的火星,火星落在岩缝的枯草里,竟燃出些细小的火苗,火苗的形状像极了令狐冲的剑穗在风中舒展。"小爷在山神庙的香炉里找到个铜灯台,"他从怀里掏出个旧台,台脚上缠着根红线,线端系着颗菩提子,"你听这台响!"他敲了敲铁索,回声里浮出个小哪吒,有的在闹海,有的在帮樵夫修补断裂的木板,"闹够了自然想贯通,原是说贯通的巧,在肯搭手的刹那。"
对岸的关隘鼓声传来时,令狐冲正坐在铁索上饮酒,任盈盈的琴放在旁边的石桩上,琴弦上缠着片从红薯里掉的焦皮,皮上还沾着点薯泥。"圣僧,"他往经卷旁扔了袋山楂,布袋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与悟空的金箍棒相碰,溅出的果核落在经卷上,拼出个"通"字,"这楂是山后摘的,药农说'剑穗缠着经卷时,就像贯通缠着江湖'。"
任盈盈拨了个琴音,栈道的野山桃突然齐齐晃动,花影在木板上拼出"侠骨即贯通"五个字,字的笔画里藏着半段《九阴真经》与《楞伽经》的合文。"他们说以前总觉得贯通要铲平险阻,"她笑着拂去琴上的焦皮,"如今才明白,帮樵夫扶稳扁担的手,为药农垫好脚步的石,都是贯通的模样。"
唐僧捡起飘到脚边的山桃花瓣,瓣上的露珠落在铜灯台上,台口的余音里竟浮出黑木崖的栈道:魔教的铁链与武当的木栏并在崖壁,链上的锈已厚,栏上的漆还留着掌温。"《楞伽经》说'如金在矿,不增不减,诸众生身,如来藏亦复如是',"他将花瓣放进经卷,"原是说贯通不在僧与俗的分别里,在连缀的本心里,就像这片瓣,在岩间是色,在经卷是禅。"
突然,对岸的关隘鼓声里浮出幻影,影中有人:魔教长老在帮工匠锻造铁索,武当道士在教山民修补栈道,最后竟在山神庙分食一锅岩耳汤,碗沿上一半是剑气,一半是经声。"是当年那些对峙的余响,"悟空金箍棒往木栏一顿,金光劈开幻影,"他们还在纠结'有过隔的能不能贯通'呢!"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化作道红光,穿过幻影时带出串火苗,火苗落在岩泉里,竟浮起片菖蒲叶,叶上写着"破执"二字。"小爷烧给你们看!"他指着叶,"这叶生在崖缝,也顺着泉脉连,本就没定数!"
敖丙的冰魄剑往菖蒲叶旁一点,寒气凝成面冰镜,镜里映出的不是幻影,是令狐冲的剑与唐僧的经卷在山风里相照,光影落在山神庙的水缸里,碎成的银片一半是剑招,一半是经文。"你们看这镜,"他冰剑轻敲镜面,"能照见你们心里的障——不是隔与通不相容,是你们非要在中间筑道墙。"
令狐冲突然拔剑起舞,剑光在栈道织成张网,网住的不是幻影,是从关隘飘来的烽烟,烽烟落在经卷上,竟在"离于分别"四字旁长出个"连"字。"某家这剑,"他剑指幻影,"以前总想着斩断障碍才配谈贯通,如今才懂,帮着工匠把断开的铁索接成环,比赢了五岳剑派更接近贯通——这才是真的笑傲,也是真的连缀。"
任盈盈的琴音突然转急,像在模仿黑木崖的对峙,却在最烈处转柔,柔得像唐僧在山神庙念的《楞伽经》。那些幻影在琴音里渐渐消散,消散前竟对着经卷深深一揖,嘴里念着"受教了",声音里既有剑穗的清响,又有铁索的震颤。
关隘的戍卒提着刚熬的姜汤过来,姜香里混着胡椒的味,"刚听着琴剑和鸣,就知道是你们在说透理呢。"他往八戒手里塞了碗汤,"这汤能驱寒,也能强骨,就像你们说的道理,在江湖是剑,在山峡是索,都是连着人的家伙。"
八戒捧着姜汤往嘴里灌,汤沫溅在混天绫上,蓝红两色竟透出汤的温润,像极了栈道的日光——既有穿透云霭的锐,又有晒暖木板的柔。"师父你看!"他指着绫子,"这色儿原是江湖的红与贯通的黛,搅在一块儿才像样!"
沙僧的填灰缝突然涌动,灰粒往经卷上爬,在"理事无碍"四字旁,堆出"贯通记"三个字,字的笔画里,还嵌着些从黑木崖带来的令牌碎片。"这灰记着咱们的连缀,"他用手抚平灰粒,"从隔绝到通达,走过的栈道,都成了贯通的见证。"
悟**然跳上山神庙的屋顶,抓起那袋山楂往嘴里倒,果核落在经卷上,竟在空白处拼出个"真"字。"你们看!"他指着字,"楂能给侠客吃,能给戍卒吃,能当经卷的镇纸,就像江湖的阻隔,能是障,能是桥,能是贯通的契机——关键是你让它连着啥。"
令狐冲笑着夺过楂袋,往唐僧碗里倒了些,"圣僧尝尝,这楂混着岩风的烈长的,酸里带点甘,像极了把'江湖'穿在'贯通'里。"
唐僧捏起颗山楂,楂香入喉时,竟想起在思过崖与令狐冲分食野楂的午后,那时他说"隔通有别",如今却在楂味里尝出"隔通不二"的甘。"《楞伽经》说'譬如巨海浪,斯由猛风起,洪波鼓冥壑,无有断绝时',"他放下果核,"原是说贯通不是铲平险阻,是在险阻里见连缀,就像这楂,在枝上是结,在手里是悟。"
日头爬到关隘的箭楼时,混天绫被风卷着飘向峡外的平原,蓝红两色在云气里舒展,一头系着唐僧的经卷,一头缠着令狐冲的剑。悟空的金箍棒与令狐冲的长剑突然相击,声浪震得铁索嗡嗡作响,经卷的每页纸上都落下个印记:有时是棒痕,有时是剑痕,最后竟分不清是棒是剑,只在栈道上拼出个"通"字。
"该往平原去了。"唐僧将经卷裹好,混天绫恰好绕成个铁索结,"真经的字缝里,已结满江湖的隔与贯通的连,是时候让它在平原里认认无碍的体了。"
令狐冲往经卷里夹了片山桃的花瓣,"带着这个,念经时就想起某家的剑还在帮戍卒加固被风雨蚀松的桩柱,都是护着贯通的活。"任盈盈往唐僧袖里塞了颗山楂核,"这核落在平原,长出的树,枝桠缠着剑穗能结果,缠着念珠也能结果。"
队伍走向平原时,沙僧的填灰缝在身后铺成条路,灰粒与木屑相融处,长出丛丛岩柏,针叶上写着"山峡栈道贯东西"。最末一株岩柏的枝干上,缠着半段剑穗与半串念珠,风过时相碰,发出的声竟与经卷翻动的声相合。
悟空回头望了眼栈道,金箍棒上的光与令狐冲剑上的光还在云气里相照,他突然大笑:"走了!让平原的每道河都知道,江湖的阻隔和贯通的连,原是一首歌!"
八戒嘴里叼着最后半块红薯,含糊道:"原来取经不是要把山峡的险都削平,是等走过栈道才看见——贯通的连,原是踩着江湖的隔,每步都是经上的字。"
唐僧走在最前,经卷在臂弯里轻颤,混天绫的流苏扫过平原的草甸,激起的露水里,能看见无数个瞬间:黑木崖的铁链映着索影,思过崖的雪落在经卷,通天河的浪裹着楂核,戍卒的号角漫过江湖——原来最好的贯通,从来不是坦途的空泛,是穿岩越险的实在,是剑穗扫过经卷时的那声轻响,是恩怨化尽后心里的那片阔,是每个在江湖里跋涉过的人,最终都懂得:最烈的侠骨能载贯通,最阔的贯通能容江湖,而贯通深处,原是所有阻隔的消解,显露出的无碍。
当月光漫过平原的田垄,经卷上的"江湖"二字突然化作索影,与"贯通"二字相融,凝成颗琥珀。而远处的山峡,令狐冲的剑穗与任盈盈的琴音还在轻轻相和,像在说:有些隔,通着通着就是连;有些悟,阔着阔着就是真;有些江湖,成了贯通,就成了永远的无碍。
戍卒站在峡口挥手,手里的令旗在月光里划出道弧线,旗上的铁锈落在地上,竟长出株小小的岩柏苗,苗叶上的纹路,一半是《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一半是《楞伽经》的经文。风过时,苗叶轻轻颤动,像在说:江湖的阻隔,不是绝境,是贯通的磨砺;贯通的连,不是虚空,是藏着整个江湖的实在,在每块岩、每株草里,生生不息。
队伍走到平原的渡口时,迎面遇上摆渡的艄公,船桨的绳结间,露着些奇物:有剑穗的流苏,有经卷的残页,有山楂的核。"几位师父往哪去?"艄公笑着问,"听说西边来的,带着能显贯通的经?"
唐僧低头看了看经卷,那枚菱角的藤蔓已穿过"贯通"二字,卷须缠着艄公的船桨绳,绳上的结在月光里,竟显出"江湖"与"贯通"相缠的纹路。"经就在这儿了,"他轻声道,"在桨里,在绳里,在每个连缀东西的心里。"
渡口的潮声里,混天绫的蓝红两色缠着经卷,与平原的星子相混,分不清哪是绫子,哪是光,哪是经上的字。悟空的金箍棒往渡口的青石上一敲,声浪里,所有走过的路都化作潮声的澎湃,漫向平原深处,落在该落的地方——原是说,最好的贯通,从不是求来的,是在江湖里连缀,就成了眼里的阔,手里的经,身边的人,心里的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