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江湖野渡接行舟
第191章:江湖野渡接行舟
沉舟渡的暮霭裹着水汽,漫过搁浅的船板,在浑浊的渡口织出细碎的青灰。唐僧站在渡头的老杨树下,经卷在臂弯里凝着潮气,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带船钉的橹片,木上的纹路一半是水痕一半是经咒,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渡客的号子,在苇荡间撞出哗哗的响,惊得枝头的老叶骤然坠落,叶柄竟与雷音寺的木鱼槌相和。
"师父你看这橹片。"悟空的声音从杨树枝桠间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串悬垂的铁环,棒尖挑起的环扣里浮出张脸,半是猴形半是豁朗,"是'野渡橹'的老件,木缝里藏着令狐冲的剑劈浪势,木心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渡河意,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橹里传出段渡歌,既像敖丙的冰剑击水又像哪吒的火枪裂涛,最奇的是橹孔的绳痕,迎着夕照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木味。"他突然跃到渡口石阶上,将橹片凑到唐僧鼻端,"有河泥的腥甜,还有经纸的陈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通天河摆渡,剑影与经声撞在浪涛里的气息。"
八戒蹲在杨树下的破船旁,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补船的胖艄公,正给个磨剑的后生递鱼干,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艄公的鱼骨丢在船板缝,像极了高老庄渡口的渔网屑。"是葫芦显的'野渡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醉虾,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木自动聚成个小小的渡口模型,模型的沉船上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木船,有流沙河的渡船,还有思过崖的栈道渡,"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浪中稳,胖艄公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刚才我对着光晕喊'渡河',模型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涟漪的纹路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水痕。"水痕落在苇叶上,立刻长出丛半青半褐的花,花瓣上的浪影里,映着花果山的涧渡与雷音寺的莲池,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处野渡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老杨的树身,铲头的沙粒正顺着暮霭流动,在地面凝成张渡途图谱,图上的沉舟渡被圈成个靛蓝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水路都标着深浅:"左汊有暗礁"、"右湾多漩涡"、"中流直抵泊舟镇",最醒目的标记旁系着条破船,船绳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野渡接舟,江湖向晚",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河风吹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渡蝶,往中流的方向飘去。
"是渡脉引的'水路行'。"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泊舟镇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撑篙的老丈捎来句话,说破船的帆上画着《佛侠共渡图》,佛立船头诵经,侠仗剑护舟,两人的脚下踩着同块船板,板边缠着段混天绫,板底坠着颗冰火珠——你看那渡蝶。"渡蝶突然在杨前聚成个"渡"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河面连成一片,岸滩的卵石上刻着些零碎的符号:有金箍棒化作的篙杆,有九齿钉耙变的船桨,还有月牙铲改的锚链,符号在夕照里发亮,显出"行"字的轮廓。
中流的水面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水雾,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破船的船舷,剑鞘上凝结的冰珠在暮辉里化作细碎的星,映出河面的景象:浣纱的女子正将块绣着渡路的帕子系在杨枝,帕角缠着段混天绫,晚风卷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在浪沫里融化,留下的水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橹柄,有九齿钉耙变的船锚,还有月牙铲改的缆桩,水迹在河滩上晒干,留下的印痕显出"渡"字。"任大小姐托梦说,这些帕子是来指航的。"他的龙角在暮霭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悠远,"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跟着主流转,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探渡,渡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渡谱,最末行是'野渡接行舟'。"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破船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水面掠过,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水纹,却比往日里炽烈许多。"小爷在船底的暗舱藏了坛'镇浪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渡途"二字,"是用河泥的黑、芦根的白、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暗舱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安全水路,路上的浪沫都化作小小的剑穗——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野渡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船头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浊浪;任盈盈在舱内抚琴,琴弦的颤动伴着涛声;方证大师在渡头诵经,经声凝成的光罩护着野渡,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沉舟渡头并肩待渡。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橹片突然渗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沉舟渡到泊舟镇的河面上,所有的安全水道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脚印踏在同条船板,最深的足印里盛着河沙,最浅的足印里浮着水藻,画的尽头是破船的轮廓,船旁站着个撑篙的老丈,篙杆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是渡心把险渡变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经卷,橹片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渡头的泥地上,橹周围的碎木突然凝成串木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痕,木珠往中流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河滩的水痕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木珠的轨迹往中流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树身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液带,带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地脉引的'渡行路'。"他用铲尖往液带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老丈捎来句话,说破船的船板上刻了段新文,说'佛渡河而心愈净,侠掌舟而志愈坚,野渡同舟,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中流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银浪里,显出条被夕照照亮的水路,岸旁的界石上写着"泊舟镇"三字,石缝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该登舟了。"悟**然扛起金箍棒,往破船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夕照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浊浪都自动退开;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木珠的方向迈腿,渡头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水汽里结成个小小的护渡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液带,液带所过之处,船板都显出"渡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夕照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破船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液带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水鸥,在船前方引路,鸥爪抓着的混天绫,正与木珠连在一起。
渡头的老丈与送行的渡客渐渐聚过来,站在夕照里挥手,有老丈往悟空手里塞了张水路图,说"浅滩处都标清了";有渔妇递来些干粮,说"船上好充饥";撑篙的老丈从中流撑船而来,将件蓑衣塞进唐僧手里,"这蓑衣里织着混天绫,能挡浪头溅的水",唐僧接过蓑衣,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暮霞,沉舟渡前,见圣僧登舟,金箍棒为篙杆,混天绫作缆绳,知江湖有浪有平,心定即通。"襟带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浪"字与"平"字,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夕照里同时化作"行"字。
暮色越来越浓,破船的轮廓渐渐被星光照亮,只有渡头的液带还在闪烁,带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船的方向游来。悟**然扛着金箍棒跳上破船的桅杆,棒身往泊舟镇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涛声相和,在夜空里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野渡行舟的定力;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浪涛里,化作舟,凝成路,让后来人在险渡上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前方的河面,突然大笑,"你们看那界石的刻痕,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水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浪心里,引着你,护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带里,化作颗最大的水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渡影:通天河的老鼋,黑木崖的水渡,沉舟渡的登舟,最后都化作此刻船板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船尾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星光相和,在水汽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沉沉的夜色,一端化作泊舟镇的灯火,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星光里拼出"同渡"二字。
唐僧披着蓑衣站在船中央,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渐远的渡头号子。沉舟渡的野渡在夜色里渐渐缩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野渡版从身后传来,琴音里少了几分漂泊,多了些笃定,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水面上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同舟人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渡河者,谁是撑舟人。
月至中天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渡过此河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野渡接行舟,佛侠同舟向泊舟",字迹刚显,就被星光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险渡,从来不是阻隔,而是心性的打磨,是佛与侠在浪涛里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船板的吱呀里,愈发沉稳,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