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江湖荒驿接行尘

第183章:江湖荒驿接行尘

落星驿的残阳裹着风沙,漫过倾颓的驿墙,在龟裂的土路上织出细碎的金红。唐僧站在驿口的老枣树下,经卷在臂弯里凝着暮尘,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带马蹄钉的木门板,板上的纹路一半是车辙一半是经咒,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归人的咳嗽,在断壁间撞出呜呜的响,惊得枝头的枯枣骤然坠落,枣核竟与雷音寺的念珠籽相和。

"师父你看这门板。"悟空的声音从枣树枝桠间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串悬垂的铜铃,棒尖挑起的铃舌里浮出张脸,半是猴形半是苍劲,"是'荒驿板'的老件,木缝里藏着令狐冲的剑扫尘势,木心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守驿意,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板里传出段驿歌,既像敖丙的冰剑击木又像哪吒的火枪裂板,最奇的是板孔的绳痕,迎着残阳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木味。"他突然跃到驿口石墩上,将门板凑到唐僧鼻端,"有风沙的粗粝,还有经纸的陈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黄风岭歇脚,剑影与经声撞在尘雾里的气息。"

八戒蹲在枣树下的破石碾上,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补鞋的胖汉,正给个磨剑的后生递糙饼,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汉的饼渣落在石碾缝,像极了高老庄谷仓的糠皮。"是葫芦显的'荒驿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酱肉,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砖自动聚成个小小的驿站模型,模型的断墙上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柴房,有流沙河的旧驿,还有思过崖的石窟,"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荒中锐,胖汉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刚才我对着光晕喊'歇脚',模型的驿门突然吱呀作响,门轴的纹路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尘痕。"尘痕落在草叶上,立刻长出丛半褐半灰的花,花瓣上的暮色里,映着花果山的石屋与雷音寺的偏殿,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处荒驿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老枣的树身,铲头的沙粒正顺着晚风流动,在地面凝成张尘途图谱,图上的落星驿被圈成个土褐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歇脚处都标着地名:"西去十里有井台"、"绕过沙丘见人家"、"尽头是望尘镇",最醒目的标记旁画着座土地庙,庙前支着个破茶摊,茶绳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荒驿接尘,江湖向晚",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风沙吹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尘蝶,往驿外的戈壁飘去。

"是尘脉引的'荒行路'。"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戈壁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守驿的老丈捎来句话,说土地庙的壁上画着《佛侠共歇图》,佛坐石上翻经,侠倚墙磨剑,两人的脚边摆着同个水囊,囊口缠着段混天绫,囊底沉着颗冰火珠——你看那尘蝶。"尘蝶突然在枣前聚成个"荒"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戈壁连成一片,壁上的砖缝里刻着些零碎的符号:有金箍棒化作的撬棍,有九齿钉耙变的锄板,还有月牙铲改的水瓢,符号在残阳里发亮,显出"行"字的轮廓。

驿外的戈壁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烟尘,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断墙的缺口,剑鞘上凝结的冰珠在暮色里化作细碎的星,映出戈壁的景象:牧羊的女子正将块绣着尘路的帕子系在枣枝,帕角缠着段混天绫,晚风卷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在沙尘里融化,留下的水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拐杖,有九齿钉耙变的沙铲,还有月牙铲改的水袋,水迹在土路上晒干,留下的印痕显出"尘"字。"任大小姐托梦说,这些帕子是来指泉的。"他的龙角在残阳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沉郁,"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跟着水源转,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探沙,沙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尘谱,最末行是'荒驿接行尘'。"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破屋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尘地上转了个圈,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沙纹,却比往日里明烈许多。"小爷在破壁的夹层里藏了坛'解尘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尘途"二字,"是用驿土的黄、井泉的清、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夹层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沙中径,径上的石子都化作小小的剑穗——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荒驿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驿前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风沙;任盈盈在破屋抚琴,琴弦的颤动伴着驼铃;方证大师在庙前诵经,经声凝成的光罩护着荒驿,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落星驿上并肩歇脚。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门板突然渗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落星驿到望尘镇的戈壁上,所有的水源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脚印踩在同条沙径,最深的足印里盛着干沙,最浅的足印里浮着湿泥,画的尽头是土地庙的轮廓,庙前站着个挑水的老丈,水桶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是驿心把荒漠变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经卷,门板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驿口的尘土里,板周围的碎木突然凝成串木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痕,木珠往戈壁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尘地上的足迹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木珠的轨迹往戈壁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树身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水线,线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地脉引的'尘行路'。"他用铲尖往水线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老丈捎来句话,说土地庙的石碑上刻了段新文,说'佛涉荒而心愈静,侠踏沙而志愈坚,荒驿同尘,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戈壁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银浪里,显出条被残阳照亮的沙径,径旁的界石上写着"望尘镇"三字,石缝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该动身了。"悟**然扛起金箍棒,往戈壁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暮色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风沙都自动退开;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木珠的方向迈腿,驿口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尘雾里结成个小小的护沙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水线,水线所过之处,沙径都显出"尘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残阳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土地庙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水线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沙雀,在沙径前方引路,雀爪抓着的混天绫,正与木珠连在一起。

荒驿的老丈与送行的过客渐渐聚过来,站在暮色里挥手,有老丈往悟空手里塞了张沙路图,说"软沙处都标清了";有农妇递来些干饼,说"路上好充饥";挑水的老丈从戈壁走来,将件粗布披风塞进唐僧手里,"这披风里絮着混天绫,能挡夜里的风沙",唐僧接过披风,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残阳,落星驿前,见圣僧动身,金箍棒为探杆,混天绫作绳,知江湖有沙有泉,心定即通。"襟带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荒"字与"驿"字,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暮色里同时化作"行"字。

夜色越来越浓,土地庙的轮廓渐渐被星光照亮,只有荒驿的水线还在闪烁,线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然扛着金箍棒跳上土地庙的供台,棒身往望尘镇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驼铃相和,在夜空里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荒漠寻路的韧力;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荒驿里,化作泉,凝成路,让后来人在沙途上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前方的沙径,突然大笑,"你们看那界石的刻痕,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沙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尘行里,引着你,护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水线里,化作颗最大的水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尘影:黄风岭的沙路,黑木崖的荒径,落星驿的动身,最后都化作此刻沙径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土地庙前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星光相和,在尘雾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沉沉的夜色,一端化作望尘镇的灯火,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星光里拼出"同荒"二字。

唐僧披着披风走在沙径中央,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渐远的驿铃。落星驿的荒驿在夜色里渐渐缩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荒驿版从身后传来,琴音里少了几分苍凉,多了些笃定,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沙径上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赶路人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踏沙者,谁是守驿人。

月上中天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走过此驿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荒驿接行尘,佛侠同沙向望尘",字迹刚显,就被星光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沙途,从来不是消磨,而是行履的磨砺,是佛与侠在荒漠里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风沙的洗礼里,愈发沉实,愈发坚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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