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江湖孤馆续行灯

第177章:江湖孤馆续行灯

孤烟驿的暮色浸着松脂香,漫过颓圮的馆墙,在龟裂的泥地上织出细碎的金红。唐僧站在馆门的断柱旁,经卷在臂弯里凝着昏黄,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被烟火熏黑的窗棂,棂上的纹路一半是剑痕一半是经咒,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孤灯的摇曳,在梁木间撞出幽幽的响,惊得檐角的残铃骤然轻颤,铃舌的缠丝竟与雷音寺的檐铃绳相和。

"师父你看这窗棂。"悟空的声音从馆顶的破洞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串悬垂的蛛网,棒尖挑起的蛛丝里浮出张脸,半是猴形半是沉郁,"是'孤馆棂'的老件,木缝里藏着令狐冲的剑穿窗势,木心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守馆意,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棂里传出段馆歌,既像敖丙的冰剑击木又像哪吒的火枪裂棂,最奇的是棂孔的绳痕,迎着残阳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木味。"他突然跃到断柱旁,将窗棂凑到唐僧鼻端,"有烟火的焦苦,还有经纸的陈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白虎岭夜宿破庙,剑影与经声撞在破壁里的气息。"

八戒蹲在馆内的土灶旁,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补锅的胖汉,正给个磨剑的后生递糙米饭,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汉的饭粒落在灶灰里,像极了高老庄灶台的谷糠。"是葫芦显的'孤馆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酱肘子,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砖自动聚成个小小的孤馆模型,模型的破壁上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柴房,有流沙河的废驿,还有思过崖的石窟,"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孤中锐,胖汉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刚才我对着光晕喊'守馆',模型的破门突然合上,门轴的纹路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砖痕。"砖痕落在草叶上,立刻长出丛半灰半褐的花,花瓣上的暮色里,映着花果山的废洞与雷音寺的偏殿,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处孤馆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断墙的残柱上,铲头的沙粒正顺着暮色流动,在地面凝成张馆途图谱,图上的孤烟驿被圈成个暗褐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废馆都标着路径:"西去三里有井"、"北拐百丈避流沙"、"深处藏活泉",最醒目的标记旁画着座土地庙,庙前挂着串经幡,幡绳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孤馆续灯,江湖入夜",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穿堂风吹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灯蝶,往馆外的荒径飘去。

"是馆脉引的'夜行路'。"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荒径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守馆的老丈捎来句话,说土地庙的石壁上刻着《佛侠守夜图》,佛坐残灯前翻经,侠倚破壁磨剑,两人的脚边围着同盏油灯,灯芯缠着段混天绫,灯座沉着颗冰火珠——你看那灯蝶。"灯蝶突然在灶前聚成个"孤"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荒径连成一片,径旁的枯树上挂着些残破的灯笼,有盏灯笼的竹骨上刻着半阙《笑傲江湖曲》,刻痕里裹着混天绫的纤维。

馆外的荒径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火苗,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断墙的缺口,剑鞘上凝结的冰珠在残阳里化作细碎的星,映出径旁的景象:采药的老妪正将块绣着夜路的帕子系在枯树,帕角缠着段混天绫,晚风卷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在暮色里融化,留下的水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撬棍,有九齿钉耙变的锄头,还有月牙铲改的扁担,水迹在泥地上晒干,留下的印痕显出"馆"字。"任大小姐托梦说,这些帕子是来照夜的。"他的龙角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清寂,"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引着咱们避开夜间的毒虫,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点星,星光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夜路记,最末行是'孤馆续行灯'。"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馆后的破窗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馆内的泥地上转了个圈,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木纹,却比往日里明烈许多。"小爷在破壁的夹层里藏了坛'守夜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夜途"二字,"是用孤馆的土、残灯的油、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夹层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夜路,路上的石子都化作小小的灯芯——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孤馆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馆前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夜色;任盈盈在馆内抚琴,琴弦的颤动伴着虫鸣;方证大师在佛前诵经,经声凝成的光罩护着孤馆,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孤馆里并肩守夜。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窗棂突然渗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孤烟驿到启明镇的夜路上,所有的险处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灯影悬在同条路径,最亮的油灯照着经卷,最利的剑鞘靠着灯台,画的尽头是土地庙的轮廓,庙前站着个打更的老丈,梆子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是馆心把夜途照成了明路。"唐僧合上经卷,窗棂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馆内的泥地上,棂周围的碎砖突然凝成串砖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痕,砖珠往馆外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泥地上的灯痕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砖珠的轨迹往荒径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残柱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灯河,河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地脉引的'馆行路'。"他用铲尖往灯河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老丈捎来句话,说土地庙的碑上刻了段新文,说'佛守馆而心愈明,侠入夜而志愈坚,孤馆同灯,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馆外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银浪里,显出条被月光照亮的荒径,径旁的界石上写着"启明镇"三字,石缝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该上路了。"悟**然扛起金箍棒,往荒径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暮色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荆棘都自动退开;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砖珠的方向迈腿,馆内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夜色里结成个小小的护灯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灯河,灯河所过之处,荒径都显出"夜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月光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土地庙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灯河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夜枭,在荒径前方引路,枭爪抓着的混天绫,正与砖珠连在一起。

孤馆的老丈与送行的山民渐渐聚过来,站在暮色里挥手,有老丈往悟空手里塞了盏马灯,说"暗处可照路";有农妇递来些干粮,说"夜里好填肚";打更的老丈从馆外走来,将件蓑衣塞进唐僧手里,"这蓑衣里絮着混天绫,能挡半夜的露水",唐僧接过蓑衣,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残夜,孤烟驿前,见圣僧夜发,金箍棒为灯杆,混天绫作灯绳,知江湖有夜有灯,心明即通。"襟带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夜"字与"灯"字,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暮色里同时化作"行"字。

夜色越来越浓,土地庙的轮廓渐渐被月光照亮,只有孤馆的灯河还在闪烁,河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然扛着金箍棒跳上土地庙的台阶,棒身往启明镇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更声相和,在夜空里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孤馆守灯的定力;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孤馆里,化作灯,凝成路,让后来人在夜途上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前方的荒径,突然大笑,"你们看那界石的刻痕,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夜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灯影里,照着你,护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灯河里,化作颗最大的灯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夜影:白虎岭的破庙,黑木崖的夜路,孤烟驿的夜发,最后都化作此刻荒径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土地庙前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月光相和,在夜色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夜色的深沉,一端化作启明镇的灯火,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月光里拼出"同灯"二字。

唐僧提着马灯走在荒径中央,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渐远的更声。孤烟驿的孤馆在夜色里渐渐缩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孤馆版从身后传来,琴音里少了几分孤寂,多了些笃定,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夜路上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夜行人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赶夜路者,谁是掌灯人。

月上中天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走过夜路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孤馆续行灯,佛侠同灯向启明",字迹刚显,就被星光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夜途,从来不是迷障,而是光明的序章,是佛与侠在孤馆里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灯影的摇曳里,愈发光明,愈发坚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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