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白柳习惯医院空气中漂浮的消毒水味道了，此时的白柳正闭着眼，端正的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十分安详。

王面已经整整五天没出现了，只有护士进来换药时，会顺带放下一份温度刚好的餐食，偌大的病房安静得能清晰的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

一个月过去，他外表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身上的绷带拆了大半，可筋脉中运转的灵力依旧滞涩得厉害，稍微调动便会引发一阵隐痛。医生每次来检查，都只是重复“安心休养”，却从未说过具体的恢复期限。白柳指尖捻起一缕微弱的灵力，看着它在掌心闪烁两下便消散，眼底掠过一丝不耐——他从来不是能久坐不动的人，忍了这么一个月已经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王面风尘仆仆地走进来，黑色风衣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眼下的乌青昭示着他并不是很美好的精神状态。

“你来了。”白柳声音有些沙哑，却没起身，只是侧过头看向他。

王面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床头柜上，点头道：“刚处理完手头的事。你的伤势……”

“外表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白柳直接打断他，指尖在空中虚划，一缕淡金色的灵力瞬间凝成一枚小小的符文，闪烁了几下后消失在空气当中。白柳顿了顿，目光直视王面，“医院的治疗对我来说已经作用不大了，我想离开医院。”

王面沉默片刻，认真地看着白柳的眼睛：“这我做不了主，得向上汇报。”

“我知道。”白柳收回灵力，“就算要驳回我的请求那也请让我换个地方，我需要有事做，而不是像个废人一样一直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

当天下午，王面便带来了答复。他将一份印着“守夜人总部”印章的文件递过来：“总司令叶梵批准了，但有条件——你得跟着我们假面小队一起行动，算是……协助假面小队工作。”

白柳接过文件，指尖划过“协同任务”四个字，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自然清楚这所谓的“协同”，不过是变相的监视。但他没反驳，只是轻笑一声：“可以。”

两小时后，黑色轿车停在京市郊区一栋独栋别墅前。王面推开车门：“这是我们小队在京市的临时据点，我们的队员已经知道了你要来的消息，他们比较自来熟，别介意。”说着，王面还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队员。

白柳站在别墅门口时就听见客厅的方向传来一阵笑声。推开门，客厅里已经站了六个人——穿着黑色作战服、眉眼带笑的漩涡；一身银灰劲装、气质冷冽的月鬼；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天平吊坠的天平；穿粉色连衣裙、手里把玩着蔷薇花瓣的蔷薇；背着长剑、眼神锐利的星痕；以及捧着香炉、周身萦绕檀香的檀香。

“欢迎加入假面！”蔷薇率先走上前，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临时接到调令，没来得及准备太多，别介意啊。”

天平推了推眼镜，将一份文件夹递过来：“这是最近的任务简报，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们。”

星痕瞥了眼白柳的手臂，难得开口：“你的伤没好全，行动时不用硬撑。”

檀香轻轻点了点头，将一个小巧的暖手炉放在他手边：“天凉，暖暖手。”

白柳看着眼前简单却真诚的欢迎仪式，接过花茶的指尖微微发烫。他低头看着杯底漂浮的花瓣，又抬眼望向众人，原本沉闷的心情竟轻松了些许。或许跟着这群人，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像在医院里那样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