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变的轨迹

清晨六点，池恣揉着眼睛推开训练馆大门，发现王楚钦已经在对墙练球了。球拍撞击胶皮的声响在空荡的场馆里格外清脆。

"这么早？"她打了个哈欠，"还在生气啊？"

王楚钦头也不回："今天队内赛，让你三球。"

池恣撇撇嘴，刚要去拿球拍，刘国梁突然神色凝重地走进来，身后跟着队医和几位教练。

"全体集合！"

十分钟后，所有队员整齐站成一排。池恣偷偷用脚尖碰了碰王楚钦的鞋跟，对方却反常地没有回应。

"刚接到通知。"刘国梁的声音罕见地紧绷，"武汉出现不明原因肺炎，总局要求各运动队立即封闭管理。"

马龙皱眉："有多严重？"

"传播速度超出预期。"队医推了推眼镜，"未来两周所有比赛取消，训练改为单人单间。"

池恣感觉王楚钦的手指突然勾住了她的。他的掌心很凉，还带着练球后的薄汗。

"封闭多久？"孙颖莎小声问。

"至少一个月。"刘国梁环视众人，"手机保持畅通，每天三次体温上报。"他顿了顿，"现在回去收拾必需品，两小时后集合去隔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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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池恣手忙脚乱地往行李箱塞东西。球拍、符纸、换洗衣物...还有那枚乾隆通宝。手机突然震动，是王楚钦的消息：

「阳台」

她推开阳台门，发现两米外的隔壁阳台上，王楚钦正撑着栏杆看她。

"就这么说。"他指了指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池恣连忙掏出自己的戴上。

"你...带够朱砂没有？"王楚钦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有些失真。

池恣鼻子一酸。都这时候了，他还记得她画符的习惯。"够用。"她晃晃小布袋，"给你画了道'百毒不侵符'，待会儿..."

"池恣。"王楚钦突然打断她，"我去找过程棹。"

"啊？"

"让他帮忙联系了一批口罩和消毒液，明天送到队里。"王楚钦低头踢了踢栏杆，"你哥黑了武汉几家医院的数据库，说情况比报道的严重。"

池恣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原来这几天他神神秘秘的，是在忙这个。

"傻子。"她抹了把脸，"那你还不理我..."

王楚钦突然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是混双比赛时她用的那枚铜钱，不知什么时候被他顺走了。

"等你打赢我，就还你。"他故作轻松地晃了晃，"所以..."

刺耳的集合哨打断了对话。池恣慌忙擦干眼泪，拖着行李箱往外跑。转身前，她看到王楚钦对她做了个口型：

王楚钦：「等疫情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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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基地的走廊上，队员们间隔两米排队领房卡。池恣分到308房，开门前她回头张望，看见王楚钦在走廊尽头的321室门口，正远远地望着她。

房间比想象中宽敞，但空得让人心慌。池恣把铜钱摆在床头，想了想又掏出张黄纸，画了道复杂的符贴在墙上。

手机震动，国乒队员的大群消息：

林高远：有人带扑克了吗？

孙颖莎：带了switch！

樊振东：@池恣 能画个wifi增强符吗？

池恣笑着回复，突然收到一条私聊：

王楚钦：看窗外

她跑到窗前，发现对面楼的某个窗口，王楚钦正举着手机闪光灯规律地闪烁——那是摩斯密码：

王楚钦：「想 你」

池恣摸出朱砂笔，在窗玻璃上画了个巨大的爱心。月光透过红色图案，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手机又震了。

王楚钦：等隔离结束

王楚钦：第一件事就是揍林高远

池恣：？？？

王楚钦：第二件事是带你吃火锅

王楚钦：第三件事...

池恣等了半天，下一条消息才姗姗来迟：

王楚钦：第三件还没想好 反正要和你一起做

窗外，北京的夜空罕见地出现了星星。池恣把手机贴在胸口，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东西，比乒乓球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