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和吃醋“王”
北京XX餐厅三楼的粤菜馆里，王楚钦正襟危坐，后背绷得笔直。
他第三次偷偷调整领口的位置，总觉得这件新买的衬衫领子扎得脖子发痒。
坐在对面的池忘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X光。
他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动几下，调出一份详尽的Excel表格。
"这是池恣从五岁到二十二岁的详细资料。"
池忘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包括作息时间、饮食习惯、过敏源，以及..."
他顿了顿，"她每次生理期的具体日期。"
王楚钦刚喝进嘴的普洱茶差点喷出来。
"哥...不是，池忘哥..."王楚钦手忙脚乱地抽纸巾，"这个是不是..."
"背下来。"池忘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下周抽查。"
王楚钦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突然理解了什么叫"信息量过大导致死机"。
他机械地点点头，感觉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
"另外，"池忘继续滑动屏幕，"这是她近三年的比赛数据统计。注意到没有？每次她在第二局..."
餐厅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一阵淡淡的古龙水香气飘了进来。
"忘哥，好久不见。"
王楚钦抬头，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桌边。
程棹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西装，左手拎着个精致的纸袋，右手随意地搭在池忘肩上。
他的目光扫过王楚钦，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哟，世界冠军也在啊。"
王楚钦的指节不自觉地收紧。三个月前在训练馆门口的画面突然闪回——这个男人也是这样，带着游刃有余的笑容，当着全队的面揉了揉池恣的头发。
"程棹？你怎么..."王楚钦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
"来北京开会。"程棹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把纸袋放在桌上，"给恣恣带了杏仁豆腐，她最爱吃的那家。"
王楚钦盯着那个印着"玉华台"logo的纸袋，喉结动了动。他记得上周池恣还抱怨说这家店要排队两小时。
"她今天加练。"池忘接过话头，示意服务员加套餐具，"你来得正好，一起吃饭。"
程棹微笑着解开袖扣："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转向王楚钦，"上次见面太匆忙，还没好好认识。你和恣恣是混双……"
"现在是男朋友。"王楚钦一字一顿地说。
空气凝固了一秒。
程棹轻轻"啊"了一声，眼神微妙地变了变："原来热搜是真的。"
他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我还以为是媒体乱写。"
"程棹在美国待了四年。"池忘突然开口，"之前刚回国。"
王楚钦握紧了茶杯。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之前从没听池恣提起过这个人。
"我和恣恣从小一起长大。"程棹笑着补充，"她第一次拿省冠军的时候，还是我送的球拍。"
王楚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池恣珍藏的那块老款蝴蝶牌球拍，每次大赛前都要拿出来摸一摸。
服务员适时地上菜，暂时打破了诡异的气氛。王楚钦机械地夹了个虾饺，食不知味地嚼着。
"对了，"程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恣恣的腰伤最近没复发吧？她以前训练太拼，总是不注意。"
王楚钦的筷子停在半空。腰伤？什么腰伤？
池忘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反应，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她没告诉你？"
"我..."王楚钦的耳根发烫，"她只说偶尔会酸..."
"青少年锦标赛，"池忘冷冰冰地报出信息，"腰椎第三节轻微错位，医嘱静养两个月，她三周就回去训练了。"
程棹叹了口气："还是这么要强。"
王楚钦的胸口发闷。
这些事池恣从来没跟他提过。他们朝夕相处，她宁可偷偷往护腰上贴膏药也不愿意说一句疼。
"她从小就这样。"程棹的语气突然柔和下来，"发烧到39度还坚持比赛，结果晕倒在领奖台上。"
池忘轻哼一声："倔得像头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故意在王楚钦面前展示他们对池恣的了解。
王楚钦沉默地听着，感觉有团棉花堵在喉咙里。
"说起来，"程棹突然话锋一转，"恣恣的生日快到了吧？"
王楚钦猛地抬头。生日？什么生日？池恣的证件上明明写的是...
"她过农历生日。"池忘看穿他的疑惑，"下周三。"
程棹笑着摇头："还是老习惯，非要过农历的。去年我在纽约，特意算好时差给她打电话..."
王楚钦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他弯腰去捡，突然看见手机屏幕亮起。
池恣：【救命！我刚看到程棹哥的朋友圈定位！他是不是去找你们了？】
王楚钦盯着那个亲昵的"哥"字，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
王楚钦：【嗯，在聊你的腰伤和生日】
池恣：【他们怎么......我马上到】
"小王怎么光顾着看手机？"程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菜要凉了。"
王楚钦直起身，发现程棹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眼神让他想起国际赛场上那些老练的对手，总能精准找到他的弱点。
"我..."
餐厅门再次被推开，一阵熟悉的檀香味飘了过来。
王楚钦转头，看见池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她穿着训练服，手里还攥着球包带子，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你们...哈...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池恣强作镇定地走过来。
程棹自然地拉开身边的椅子："在说你小时候..."
"啊！那个杏仁豆腐！"池恣突然提高音量，一把抓过程棹带来的纸袋，"我正好饿了！"
王楚钦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拆包装，心里那团棉花突然变成了柠檬，又酸又涩。
池忘推了推眼镜："你的腰伤..."
"全好了！"池恣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杏仁豆腐，含糊不清地说，"王楚钦天天盯着我做拉伸！"
餐桌上一片寂静。
王楚钦感觉池恣在桌下轻轻踢了踢他的鞋尖。
"是吗？"程棹笑了笑，"那真是辛苦小王了。"
"不辛苦。"王楚钦听见自己说，"应该的。"
池恣听见小王这个称呼暗暗倒吸一口凉气，她偷偷瞄了一眼王楚钦的表情。
见没什么异常才悄悄松了口气，又挖了一勺杏仁豆腐。
王楚钦看着她满足的侧脸，突然伸手抹掉她嘴角的糖粉。
"慢点吃。"他轻声说，"又没人跟你抢。"
池恣愣住了，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程棹的笑容僵在脸上，池忘的眼镜片反着冷光。
王楚钦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对了，"他转向池忘，"哥，你刚才说要抽查的资料，我今晚就能背完。"
池忘眯起眼睛。程棹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池恣瞪大眼睛："什么资料？"
"没什么。"王楚钦给她夹了个虾饺，"就是些需要我了解的事情。"
回训练基地的路上，王楚钦一直没说话。
池恣偷偷瞄了他好几次，终于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
"生气了？"
王楚钦摇摇头。
"程棹哥就是...比较关心我。"池恣小声解释，"他妈妈和我妈妈是闺蜜，我们从小就..."
"我知道。"王楚钦打断她，"我没生气。"
他只是突然意识到，关于池恣，他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那些藏在笑容背后的伤痛，那些她不愿意示人的脆弱，那些被时间打磨成习惯的坚强。
池恣突然停下脚步。
"王楚钦。"她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晚风吹乱她的刘海，路灯在她眼睛里洒下细碎的光。王楚钦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突然伸手把人搂进怀里。
"嗯。"他把下巴搁在她发顶，"酸死了。"
池恣在他怀里闷闷地笑："傻子。"
"下周三。"王楚钦突然说，"你生日。"
池恣惊讶地抬头："你怎么..."
"你哥说的。"王楚钦收紧手臂，"以后这些事情，要第一个告诉我。"
池恣眨眨眼，突然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塞进他手里。王楚钦低头一看，是张皱巴巴的符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个爱心。
"这是什么？"
"专治吃醋符。"池恣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独家秘方，只此一家。"
王楚钦笑着把符纸收进口袋："不够。"
"那...再加一顿火锅？"
"再加一辈子。"王楚钦低头吻住她，"少一天都不行。"
作者：接下来要开始搞事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