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神秘人的真面目
夜风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黎平安的指尖在桃木杖上摩挲，指节泛白。他盯着灵能追踪仪屏幕上跳动的信号，眉头紧锁。
“往左一点……对，就是那边。”他低声提醒，林晓晓正附身在一只毛色灰败的流浪猫身上，四爪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尾巴微微颤动。
她的意识与猫的感官短暂重叠，视觉扭曲、嗅觉暴增，让她差点吐出来——这地方的味道简直像把十年没洗的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
“他在仓库后门附近，穿深灰色夹克，戴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林晓晓的声音从猫嘴里传出，带着一丝猫科动物特有的嘶哑，“但我只看到侧脸……等等。”
她瞳孔骤然收缩。
那男人抬起手，摸了摸鼻梁，动作熟练得像是每天重复无数次。
是张宇。
那个曾和她在公司茶水间一起泡咖啡、讨论项目进度的男人；那个会在加班时默默递给她一瓶气泡水的人；那个她以为只是单纯讨厌她抢了升职机会的同事……
现在，他手里拿着一张莲花符，正在轻声打电话。
“……已经确认目标位置，今晚就能完成收尾。”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鬼体不稳定，撑不了多久了。”
林晓晓的意识猛然从猫体内抽离，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脸色惨白。
黎平安一把扶住她：“你看见谁了？”
她嘴唇颤抖，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张宇。”
仓库后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机油的气息。张宇站在一辆老旧货车旁，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却始终不自觉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佛珠串。
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每当紧张或思考时，就会用拇指一颗颗地数着珠子，仿佛这样能让他获得某种心理安慰。
“你们果然来了。”他忽然开口，语气里没有惊讶，只有冷漠。
黎平安一惊，下意识握紧桃木杖，林晓晓也迅速隐去身形。
可张宇的目光直接锁定他们藏身的位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用那只猫当眼睛？晓晓，你太天真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半张脸。灯光昏暗，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晰——狭长，冷静，藏着一种病态的偏执。
“为什么？”林晓晓终于忍不住现身，声音颤抖，“我们共事三年，就算有竞争，也不至于……”
张宇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三年？呵，你知道我盯着你多久了吗？从你入职第一天开始。”
他轻轻拨动佛珠，一颗颗地滑过指尖，“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四阴之体，这种命格百年难遇。你以为你是被酒呛死的？那是我特意选的日子，让你的魂魄更容易被拘。”
林晓晓瞪大眼，整个人如坠冰窟。
“你……你疯了。”
“我疯？我只是比你更早看懂这个世界。”张宇冷笑着，抬手甩出一张莲花符，“你以为自己逃得出我的布局？你连死都是我安排好的剧本。”
符纸在空中燃起幽蓝火焰，直扑林晓晓而来。
黎平安猛地冲上前，将她推开，同时启动防爆符纸挡下攻击。爆炸的冲击力震得他耳鸣，手臂一阵发麻。
“你还真是阴尸入命啊。”张宇眯起眼，打量着黎平安，“难怪你能扛得住她那种级别的怨气。”
林晓晓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什么？”
“炼魂。”张宇淡淡道，“四阴之体是最纯净的容器，只要我能彻底炼化你的魂魄，就能制造出最强大的邪术媒介。到时候，那些所谓的道士、法师，都只能跪在我面前。”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谈今天的天气。
黎平安听得脊背发凉：“你不是普通人。”
“当然不是。”张宇笑了，笑容中透着一股诡异的狂热，“你以为我这些年都在做什么？我在修行，修的是禁忌之法。而你，林晓晓，你是我的关键一步。”
他再次抬手，这次是一张血符。
林晓晓鬼体剧烈震荡，右臂几乎完全透明。
“别听他废话！”黎平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身后，“你现在的状态经不起耗。”
张宇却没再动手，反而靠在车边，神情轻松：“你们觉得我是孤身一人？呵，我只是个执行者罢了。真正的幕后，你们还没资格知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林晓晓脸上：
“你知道吗？你写的那段代码，我早就改过了。你每次上线的游戏数据，都会同步上传到一个隐藏服务器。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林晓晓瞳孔震动，呼吸急促：“所以那天……是你让我喝下的那杯酒？”
“聪明。”张宇点头，“你当时还问我，‘你怎么突然请我喝咖啡’。我说，‘庆祝你今天表现不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语气忽然温柔起来：“你喝完之后，脸色很好看。”
黎平安怒火中烧，桃木杖横在胸前：“你他妈真该被千刀万剐。”
张宇却不为所动，只是继续摩挲着佛珠，一颗，两颗，三颗……
“你们现在可以报警，也可以找人帮忙。”他慢条斯理地说，“但没人会信你们。警察只会说，你们精神有问题。”
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林晓晓：
“你其实一直都很优秀，只是……你不该比我强。”
话音未落，他便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满地残破的符纸和一道若有若无的冷笑。
林晓晓瘫坐在地，浑身发抖。
黎平安蹲下来，握住她的肩膀：“你还好吗？”
她摇头，眼泪无声滑落：“我一直以为他是嫉妒我……没想到，他根本不是人。”
“他确实不是。”黎平安咬牙，“但他也不是神。我们会找到他的弱点。”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你说的那杯咖啡……以后我请你喝。”
林晓晓怔了怔，抬头看他。
他咧嘴一笑，眼角眉梢全是认真：“保证不是毒的。”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却还是哭着。
远处，风吹过空荡的仓库区，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