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废弃工厂追击战
黎平安站在医院后门的台阶上，夜风裹着消毒水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像是吞了半块老姜。
“这味道……怎么有点像我奶奶做的红烧肉？”他说。
林晓晓飘在他旁边，手里攥着护士长给的地图，眼神有些发直：“你还能想到吃的？”
“饿了。”他耸耸肩，“而且我觉得吧，能边吃边死的人，都是人生赢家。”
她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地图上的一个红圈，那地方在城郊，一片荒废的工业区。曾经是机械厂，现在只剩锈迹斑斑的厂房像一群沉默的巨人，蹲在月光下。
“你觉得我们真能找到剩下的玉佩碎片吗？”她问。
“不知道。”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但至少今晚不会下雨，说明老天爷还没完全放弃我们。”
他们搭上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戴着棒球帽，听的是九十年代的老歌。车窗外的霓虹灯一盏盏熄灭，城市的轮廓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荒草丛生的空地和歪斜的广告牌。
林晓晓靠在窗边，看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没有血色，也没有温度。
“你说……我是自愿的吗？”她低声问。
黎平安转过头来看她：“你是说那个实验？”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是不是很傻？用自己换一块玉佩的力量。”
“不傻。”他笑了笑，“只是太想活下去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地图叠好，塞进背包里。
出租车在离工厂两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前面封路了。”司机指着前方一道铁丝网，“你们得走过去。”
两人下车，司机调头离开，车尾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红色弧线。
黎平安摸了摸胸前的碎玉，温温的，像是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
“它好像有点热。”他说。
“可能是感应到玉佩碎片了。”林晓晓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厂房，“那边就是目标点。”
他们穿过铁丝网，踩着满地碎玻璃和生锈的螺丝前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还夹杂着某种动物腐烂后的腥气。
“这地方比我家地下室还阴森。”黎平安小声嘀咕。
“你家地下室什么样？”
“堆满了我爸年轻时收藏的旧录像带，还有我妈织了一半的毛衣。”
林晓晓忍不住笑了一下：“听起来挺温馨的。”
“是啊，可惜我现在回不去。”他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挺羡慕你能记得自己的事。”
她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不确定那些记忆是不是真的。有时候，我会梦见一些画面，但我分不清那是梦还是我做过的事。”
“那就先别管真假。”黎平安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的一栋三层建筑，“我们先把正事办完。”
他们绕到建筑侧面，发现一扇破窗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先进去看看。”林晓晓说完，身体一闪，化作一缕轻烟钻进了窗户。
黎平安在外面等了几分钟，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嗡嗡声。
“喂，你在干嘛？”他仰头喊。
“我在找无人机！”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什么？”
下一秒，一台老旧的四旋翼飞行器从窗边探出头来，镜头朝下扫了一圈，然后转向内部。
“你附身无人机了？”黎平安惊讶道。
“嗯，这玩意儿还能飞。”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而且我发现了点东西——地下一层有能量波动。”
“玉佩的气息？”
“不确定，但很像。”
无人机缓缓升高，避开天花板上的横梁，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风管道，最终落在一间地下房间的角落。
房间里摆着一张石台，上面放着半块泛着幽蓝光芒的玉佩，周围则是一排排大缸，里面装满了黑色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尸油……”林晓晓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们在炼制尸油。”
“靠。”黎平安皱眉，“这些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们在墙上刻了符文。”她操控无人机靠近，“看起来像是某种仪式的一部分……等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镜头扫过墙面，一行字清晰可见：
“四阴之体，终归于火。”
“什么意思？”黎平安问。
“我不知道。”林晓晓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它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像是……献祭。”
就在这时，无人机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屏幕上闪过一串雪花，接着彻底黑屏。
“怎么回事？”黎平安急了。
“有人干扰了信号。”林晓晓重新凝聚身形，出现在他身边，“而且……他们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在外面。”
话音未落，工厂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几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穿着黑色斗篷，脸上蒙着布巾。
“糟了。”黎平安往后退了一步，“看来我们被请来了。”
一名邪修走上前，手中握着一根铁链，链条末端拴着一个金属罐，里面装的正是那种黑色液体。
“把玉佩交出来。”那人冷冷地说。
“哪个玉佩？”黎平安摊手，“我兜里只有口香糖。”
对方冷笑一声，猛地甩出手中的铁链，罐子砸在地上，顿时溅出一大片黑色液体。
黎平安来不及躲闪，手臂和胸口都被泼到了。
“啊！”他痛呼一声，皮肤瞬间泛起红斑，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
“黎平安！”林晓晓冲过来，伸手想帮他擦掉液体，却被他拦住。
“别碰！会腐蚀的！”他咬牙忍痛。
林晓晓急了，一把撕下自己的衣袖，裹住他的伤口。
“这样能减缓扩散。”她说。
可就在布料接触液体的一瞬间，袖口竟然发出微弱的蓝光，像是某种反应。
“你衣服……”黎平安瞪大眼。
“别问，先跑！”她拉着他转身就逃。
身后，邪修们开始追击，脚步声越来越近。
黎平安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到那些人已经举起武器，似乎准备投掷。
“快躲开！”林晓晓推了他一把。
他滚进一堆废弃的机器零件中，而她则挡在他面前，鬼体在空中微微扭曲，试图形成屏障。
可下一秒，一枚装满尸油的瓶子破空而来，精准地砸在她身上。
“呃……”她闷哼一声，鬼体一阵波动，几乎要散开。
黎平安爬起来，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撑住！”他低声说。
林晓晓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点冷。”
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继续往前跑。
背后，邪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但他们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而林晓晓撕下的那截衣袖，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地上，蓝光微闪，仿佛在等待某一天被人拾起，揭开更深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