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债2
“抵……抵债？”
笑红尘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十万伏特的魂导闪电劈中，大脑彻底宕机。
那两个字像带着冰碴的回旋镖，精准无比地扎进他所有羞耻的神经末梢！他看着门口那扇壮烈牺牲、扭曲变形的合金大门残骸，再低头看看脚边散落一地、冒着青烟的微型浮游炮残骸……最后目光落在软榻上那个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看你怎么圆”的促狭眼神的蓝发少女身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致社死、羞愤欲绝和“老子一世英名尽毁”的悲愤洪流，瞬间将他淹没！他整张脸连同脖子红得发紫，头顶仿佛有实质化的蒸汽“嗤嗤”作响！
蓝眼睛瞪得像铜铃，里面清晰地倒映着自己造成的灾难现场，以及徐天珩掌心那只歪着金属脑袋、发出无辜电子音的秘银小猫。
“喵？”小猫又适时地叫了一声，仿佛在问：铲屎的，你拆家啦？
“噗——哈哈哈哈！”梦红尘和徐天真再也忍不住，指着门口那个浑身冒烟的银发身影，笑得直接滚到了地上，眼泪狂飙，“哥（姐夫）！你……你这是打算把整个别苑都拆了抵债吗？！哈哈哈！这门可是皇家特供的‘星陨合金’！比你的‘废料’猫贵一百倍！”
笑红尘被这毫不留情的嘲笑刺得浑身一哆嗦，羞愤的血液直冲头顶！
他想反驳，想找回一点明德堂少主睥睨天下的气势，可喉咙像是被滚烫的魂导核心堵住，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呃…啊…”声。他看着徐天珩那双冰蓝色、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只觉得那目光比任何魂导炮都要可怕，能把他从里到外烧穿！
他猛地转身，试图再次逃离这大型社死现场！然而动作太大，一脚踩在一块尖锐的浮游炮残骸边缘！
“嗷——！”
一声凄厉的痛呼（混合着羞愤）骤然响起！笑红尘抱着被扎疼的脚，单腿在原地金鸡独立，疼得龇牙咧嘴，俊脸扭曲，形象全无！
“噗——！”这下连徐天珩都没绷住，冰封的唇角清晰地向上弯起一个绝美的弧度，冰蓝色的眼底漾开一圈忍俊不禁的笑意涟漪。她甚至能听到心口那只秘银小猫发出“库库库”的电子憋笑声（如果它有这个功能的话）。
就在这混乱、尴尬、笑料百出的时刻——
“咳哼！”
一声带着金属质感、明显憋着笑的轻咳，在门口那片狼藉的废墟边缘响起。
只见镜红尘不知何时又去而复返，正双手插在他那身暗红色金边长袍的口袋里，儒雅的脸上挂着一种“哎呀呀，老夫好像错过了什么精彩大戏”的促狭表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屋内的混乱景象。他目光扫过地上扭曲的大门、冒烟的浮游炮、抱着脚龇牙咧嘴的孙子、笑得打滚的两个孙女，最后精准地落在软榻上那个眼底含笑、气定神闲的蓝发少女和她掌心那只“乖巧”的小猫身上。
“哟，”镜红尘踱步走进来，避开地上的残骸，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老夫就说这别苑的防御系统怎么突然全功率启动了，警报响得跟催命符似的……原来是我们红尘少主在搞‘实战拆迁演练’啊？”
他走到笑红尘身边，低头看了看孙子那只被扎的脚，又看了看满地狼藉，捋了捋短须，啧啧摇头，“这演练成本……有点高啊。星陨合金门，七阶微型‘蜂群’浮游炮原型机……嗯，折算成金魂币的话……”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瞟向徐天珩。
笑红尘：“！！！” 他抱着脚，羞愤欲死地看着自家爷爷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针对他！
徐天珩迎上镜红尘促狭的目光，冰蓝色的眼瞳平静无波，只是指尖轻轻点了点掌心的小猫：“老师明鉴。师兄……大概是想用实战成果，抵偿之前的‘债务’。”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残骸，声音清清泠泠，“只是这‘成果’的破坏力，似乎远超预期。折算起来……”
她微微歪头，似乎在认真计算，冰蓝色的眼瞳里清晰地映出笑红尘那张由红转青、由青转白的绝望俊脸。
“……恐怕师兄得在明德堂打白工到下个世纪了。”
“噗——！”梦红尘和徐天真再次笑喷！
镜红尘也被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下个世纪？嗯，倒是个好主意！正好明德堂最近有几个耗资巨大的项目缺苦力……”
“爷爷！！！”笑红尘终于爆发了，羞愤的咆哮响彻静室，连窗框都在震动，“我没有！我不是！我那是……那是……” 他“那是”了半天，也没“那是”出个所以然。难道说自己是感应到恶意精神力入侵，以为她遇险才发疯一样冲过来？这话打死他也说不出口！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破门而入、浮游炮掉一地、踩到残骸痛呼的连环社死之后！
他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徐天珩，蓝眼睛里充满了“你等着瞧”的羞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徐天珩！你……你少得意！我……我这就去修门！修浮游炮！保证修得比新的还好！一分钱都不用你出！” 他梗着脖子，试图挽回最后一点尊严。
“哦？”徐天珩微微挑眉，指尖轻轻挠了挠秘银小猫的下巴，小猫舒服地眯起冰蓝眼睛，“师兄打算……亲自修？”
“废话！”笑红尘吼得更大声了，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除了我，谁还能修好我的‘蜂群’原型机？！”
“嗯。”徐天珩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在笑红尘稍稍松了口气的目光注视下，她极其自然地将掌心那只正惬意呼噜的秘银小猫往前送了送。
小猫似乎心领神会，圆滚滚的金属脑袋转向笑红尘，冰蓝宝石眼睛眨了眨，然后——
“滴！”
它眼中投射出一道清晰的立体投影！正是刚才笑红尘在实验室里，对着刻录板排练“说明书”时，那段关于“耦合废料”、“噪音残次品”、“破石头边角料”的自爆影像！尤其是那句“丢了可惜，废物利用一下”，被小猫用魂力高亮标出，还贴心地配了个旋转的“废料”标签！
影像旁边，还有一行由魂力光点组成的、歪歪扭扭的、带着强烈小猫个人（？）风格的字幕：
【主人说：师兄手艺“尚可”，修门修炮，想必也是“废物利用”的拿手好戏？^_^ 】
静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投影上那个一脸傲娇强行解释的自己，再看看旁边那行扎心至极的“废物利用”字幕……
笑红尘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那只该死的“废料”猫投影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复鞭尸！
“徐！天！珩！还有你这破猫！！！” 一声混合着极致羞愤、崩溃和毁灭欲的咆哮，如同受伤远古巨龙的怒吼，轰然炸响！
笑红尘再也无法忍受，连脚疼都忘了，猛地转身，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气势，化作一道银色的残影，疯狂地、头也不回地冲向了走廊尽头！这次的目标不再是实验室，而是……别苑深处那片据说连封号斗罗都能困住的魂导防护林！
他要去冷静！不，他要去毁灭！毁灭那只猫！或者毁灭自己！反正他再也没脸见人了！
“砰！轰隆——！” 远处隐约传来树木倒塌和防护罩被撞击的轰鸣……
静室内。
镜红尘看着孙子那彻底崩溃、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软榻上那个淡定收回小猫投影、甚至还有闲心给小猫输入一丝月华魂力“压惊”的蓝发徒弟，以及地上两个已经笑到缺氧的女孩。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满是看好戏的笑意。他走到那堆浮游炮残骸旁，弯腰捡起一块还算完整的核心碎片，指尖萦绕起金色魂力，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属于笑红尘的狂暴魂力波动和……一丝极其隐晦的、被强行抹去的深海系精神印记残留。
镜红尘儒雅的笑容淡去，眼底锐光一闪，看向徐天珩，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看来，刚才不是演习？真有‘客人’来过了？”
徐天珩微微颔首，冰蓝色的眼瞳恢复清冷：“一只不长眼的‘蜘蛛’，被小猫冻住了。”她目光示意了一下之前冰碧蝎冻结“幽影蛛”的角落，虽然冰坨已经被镜红尘收走，但地毯上还残留着一小片不起眼的焦痕。
镜红尘眯起眼，看向徐天珩掌心那只正享受月华魂力、发出惬意呼噜的秘银小猫，又想起刚才投影里孙子那句“废物利用”，以及小猫彪悍的精神冻结反击……
他捋了捋短须，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老狐狸般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嗯……这‘废料’的战斗力……”
“还有这‘破石头’的吸引力……”
“看来某些账，是得好好算算了。”
“连本带利的那种。”
他掂了掂手中那块浮游炮核心碎片，目光投向笑红尘消失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某个银发少主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一边红着脸修门修炮，一边被一只“废料”猫疯狂嘲讽，还要被债主用“尚可”眼神凌迟的悲惨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