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傀儡

晨光微露，天朗气清。

　　晨风轻柔，裹挟着远处森林的松木香气，拂过庭院。布莱斯与萨拉伊在露台上共进早餐，银质餐具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啜饮完最后一口黑咖啡，起身推过那辆老式自行车，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细碎的声响。

　　两小时后，黑森林别墅的轮廓终于从密林间浮现。尖顶塔楼在阳光下投下锐利的阴影，仿佛某种无声的警告。

　　推门而入，空气凝滞。

　　门轴转动的声音像是被刻意压抑的叹息。布莱斯的脚步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他脱下皮质手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的划痕——那是某次争执后留下的印记。

　　主卧的门虚掩着，透过缝隙，他看到付娜与凯恩交缠的身影。丝绸床单凌乱地堆叠在床尾，晨光斜斜地洒在两人裸露的肌肤上，映出一层近乎透明的苍白。

　　**铁锈味，与某种更隐秘的气息。**

　　空气里浮动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混合着情欲过后的温热。布莱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无声地退后，转身走向书房。

　　他在橡木书桌前坐下，从暗袋里摸出一支香烟。镀银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窜起，映亮他冷峻的侧脸。青烟袅袅上升，在静止的空气中划出蜿蜒的轨迹。

　　等待，如同某种审判。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书架的影子拉长，斜斜地切过地板。直到床榻方向传来窸窣的响动，布莱斯才缓缓合上手中的《吸血鬼谱系考》，抬眼望向声源。

　　"醒了？"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冰冷。

　　付娜猛地一颤，下意识攥紧了被角。"布莱斯？"她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唇角微勾，眼底却无笑意："该看的都看了，现在倒知道遮掩？"说着，他抬手将早已备好的衣物抛过去，"穿好，客厅见。"话音未落，他已起身离开，房门在他身后无声闭合，仿佛一道无形的界限。

　　对峙，在光与影的交界。

　　片刻后，付娜与凯恩一前一后步入客厅。凯恩的领口扣得一丝不苟，仿佛刻意用整齐的衣着弥补方才的狼狈。布莱斯站在壁炉前，火光在他身后跳动，将他的影子投在地板上，拉成一道锐利的黑色裂痕。

　　三人静立，空气凝滞如铅。

　　"吸血鬼事件已经平息，"布莱斯开口，声音低沉，"少女失踪案的卷宗也封存了。"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壁炉台面，"但神光会那个白衣人……他的转化方式太拙劣，不可能是当初对我们下手的人。"

　　凯恩的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

　　"我会去查换命木的线索。"布莱斯的目光扫过两人，最终停留在付娜微微发颤的指尖上，"至于你们——"他轻笑一声，"留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壁炉里的火"噼啪"爆出一颗火星，仿佛为这句话画上一个锐利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