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梦

chapter40:

《梦》

瑟蕾西娅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并非属于这个世界，她清楚奇洛后脑勺所隐藏的秘密。然而，哈利对此一无所知，罗恩与赫敏亦是如此。她紧紧攥着被单，指甲仿佛要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如果我说出来，他们会相信我吗？还是觉得我疯了？”

“大概会觉得我疯了吧，毕竟可怜结巴的奇洛教授怎么会这样呢？想偷魔法石的应该是斯内普才对吧。”

她想着想着发出了一声讽刺的笑声。现在很晚了，她的室友们都睡着了。没错，她又失眠了。听着旁边赫敏平静的呼吸声，她靠在枕头上。

窗外，打人柳的枝条在风中狂乱地挥舞，每一次抽打空气的声响都像是在无声地嘲弄她的犹豫不决。那扭曲的枝条仿佛有生命般，将她的不安和踌躇映衬得分外鲜明，令她的心绪更加难以平静。

瑟蕾西娅站在漆黑的禁林里，脚下是湿软的腐殖土。奇洛的紫围巾突然扭曲、拉长，变成一根红黄相间的游乐园气球绳——就像五岁那年，母亲买给她后又遗忘在长椅上的那一个。

她的旁边站着——哈利。

绳索像活物一样缠住哈利的脚踝，拖着他向黑暗深处滑去。

“瑟蕾西娅！”哈利挣扎着伸出手，绿眼睛里满是惊恐，“你早知道会发生这些！”

她想冲过去，但双腿像灌了铅，动弹不得。斯内普的声音从树梢传来，却变成了父亲冷漠的电话录音:

“瑟蕾西娅，你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活着就是这个世界的累赘，是个意外！”

“父亲，不，不对——”

场景突然切换。她站在午夜的空荡游乐场里，旋转木马挂着斯莱特林的旗帜，摄魂怪扮成小丑，向她递来棉花糖。她接过棉花糖，棉花糖上的图案突然变成了蛇怪，朝她吐着芯。

摩天轮的车厢外贴着父亲的字条：

“别做梦了，你不会被人接纳的，没人会喜欢一个怪胎。”

她抬头，奇洛的头巾被风吹开，露出伏地魔的脸——可那双猩红的眼睛，却是她前世母亲最后看她的眼神。

“你太爱做梦了。”伏地魔用母亲的声音说。

“怪胎！怪胎！”游乐园中央凭空出现了很多小孩，长相是之前住在她家附近霸凌她的人的那些模样。他们把一个小孩围在中间，瑟蕾西娅跑过去，中间那个小孩正是小时候的她。

游乐场边上升起一面镜子。镜子里，成年的哈利跪在预言厅，怀里抱着一个模糊的女孩。镜外的瑟蕾西娅伸手去碰，指尖却穿过镜面，变成《预言家日报》的头条：

《救世主与真爱终成眷属》

相框渗出鲜血，拼成一行如尼文：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即是是神明也终将坠落，旁观者的代价是永恒孤独。”

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撕裂黑暗。十一岁的哈利站在游乐场边缘，魔杖尖端迸发出的不是普通的光芒，而是无数镜子的碎片。每一块碎片里都映出同样的画面：霍格沃茨的温室中；哈利在她旁边看着她；秋千上的小女孩膝盖上贴着星星图案的创可贴。

瑟蕾西娅猛然睁开双眼，冷汗早已浸透了她身上的棉质睡衣。清冷的月光透过四柱床垂落的帷幔缝隙洒下，在床单上投射出一片摇曳不定的阴影。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像是要借此抓住某种可以依附的真实，却只感受到布料冰凉而柔软的触感。那梦境中的余悸依旧盘踞在心头，挥之不去。

“怎么了？瑟蕾西娅？”赫敏跪坐在她床上，“你刚刚在尖叫，别担心，她们都没醒。”

“没事，赫敏。”瑟蕾西娅用手撑住头，她的心脏还在狂跳，“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一个很长，又乱七八糟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