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镇北王
冯帆独自坐在楼顶上,眼神迷离涣散的看着下方,随后在楼顶的天台找了个地方躺下,双手抱着头,伸了伸懒腰,迷茫的看着浩瀚无际的天空,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很孤独,孤独到不知道该跟谁倾诉,只好自言自语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该去哪?我又要去哪儿?世界这么大,却没有我容身的地方,父亲,我很讨厌叫你爸爸,爸爸只对爱我的你说的,小时候的痛苦我已经不想再感受了,你却总是不放过我,我不知道盘龙公司为什么要抓我,但是我知道一切都肯定与你有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没有人希望我死。”说到这里,冯帆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泪水从眼角流下,此时此刻他的痛苦已经彻底掩盖了迷茫,带着哭腔,他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妈,妈!我想你。”说到这时,他真的已经彻底绷不住了,他还只是个16岁的孩子,除了他那该死的父亲,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本该平躺着的身体,慢慢地弓着腰蜷缩着侧躺,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声音不大也不小,就是委屈的哭着,这一副场景让人不由得心疼起来。
“小伙子啥事这么委屈呀?”冯帆抬头一看,是一个长胡须面容和蔼,两鬓斑白,穿着白色中山装的老人。
老头从天台的楼梯口走了过来步伐稳健,语气温和的说道:“啥事这么委屈呀?跟爷爷说一说。”还拍了拍冯帆的背。
冯帆不知道该不该说,但他是真的很伤心,一语不发,但也没有之前哭的那么激烈了,可能是见到这位慈祥的老人,情绪有些些许缓和。
“不想说也没关系,来,饿了吧,爷爷多做了两碗面,就一起吃吧。”大爷轻轻的推着冯帆走动,冯帆此时像个孩子一样拘谨,但还是跟着大爷走了,进入楼梯口,下去的那一层,便是大爷的家,这也难怪他能听到冯帆的哭声。
到了大爷的家后,大爷拿出一个椅子,让冯帆坐下,这个凳子有些老旧,但木头却是深红色的,不像是后天染色。
慈眉善目的大爷端着一碗香气喷喷的牛肉面走了过来,说道:“小伙子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大爷说话很和善,让冯帆不由得心头一紧,想起了不久前二里头村的那个老王头。
“为什么他们是那么的平易近人?那么和善,对我那么好?”冯帆心里想着,手中接下碗筷,吃了起来。
大爷满意的说道:“小伙子看你那么喜欢吃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我做的面很难吃呢,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煮的是牛肉面吧,我以前是北方人,后面才搬过来……”话没说完,大爷却看到冯帆,眼眶流出泪水,慌张的问道:“啊?小伙子是大爷的面不好吃吗?”
冯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太好吃了才哭的。”冯帆没有说出内心的苦楚,即使他再怎么想找个人倾诉,但是他此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那么夸张吗?”大爷乐呵呵的,随后大爷拉开一个椅子坐了下来,这才问道:“现在能跟我说说,你受了什么委屈吗?”这一句话直冲冯帆的心灵,此时无论他的内心再怎么抵抗,但是心里的委屈还是倾泻而出了。
冯帆将一切经历说了出来,虽然过程中一直在哽咽,但他没有停下,将多年来,多天来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听完后,大爷眉头锁得很紧,但是转过头来后又是一副慈眉善目的笑容,轻轻摸着冯帆的头说道:“孩子,苦了你了。”冯帆的心情已经有了些缓解,点了点头。
“我可能知道你父亲和你母亲是谁,以前我很佩服你的父亲,但是你的经历告诉我,你的父亲终究是堕落了。”大爷抬起头叹了口气。
冯帆有些疑惑,轻声问道:“你是?”
大爷摸了摸胡子,悠悠的说道:“以前你的父亲叫我‘镇’‘北’‘王’”听到这几个字,冯帆又奇怪又惊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称王?
“当然,你叫我赵玄庸就行。”
“赵玄庸。”冯帆口中咀嚼着这三个字,喃喃地说。
“好了,小伙子别想那么多了,大丈夫就该有大丈夫的样子,不必思痛儿女情长。天色已经晚了,我去给你准备个房间,好好睡吧。”赵玄庸起身朝一个房间走去。
冯帆虽然不理解大丈夫是什么意思,甚至都不理解儿女情长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应该是激励他的话。
很快,这一夜就过去了,冯帆起身,又忘掉了脱掉他这身西装,现在的一身西装已经被他搞得皱巴巴的,让人真的觉得没眼看,但是冯帆并不在意,他始终认为衣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虽然以前在山上没有刷牙洗脸的用具,但是在母亲的教导下,他也依然保留了洗漱的习惯,好不容易搞懂了水龙头的用法,他开始往嘴里灌水然后吐水反复操作,在洗了洗脸,就算是洗漱完成了。
他想做早餐,以此报答赵玄庸,虽然他会做饭,但是他发现他根本不会用那些做饭的器具,他没看到柴火,只看到了口锅,摸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弄,没办法只能放弃。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回到昨天晚上的天台,他默默地开了门,走上了天台的楼梯,却看到赵玄庸正在打拳,只不过在冯帆看来只不过是在对着空气舞舞喳喳,但是冯帆却被这一幕吸引住了。
冯帆就呆在角落,愣愣的看着赵玄庸才打着拳。
赵玄庸的一招一式,刚柔并进,不知是太极拳还是八卦掌,这两种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人一时无法分清。随后赵玄庸突然变了招式,由于彭帆并不懂功夫,只知道赵玄庸打出来的招式风格变了,变成了腿法,每一腿的变幻莫测,还隐隐带着刚风,让冯帆的脊背发凉。
“好厉害。”冯帆心里想着,他虽然身体素质强悍的恐怖,一头撞上电线杆都没死,电线杆反而还断了,但是冯翻看着赵玄庸打出来的招式虽然只是在空气中发出了点声响,但是只有冯帆能感受得到,这每一拳每一脚的力道,丝毫不逊色于他,甚至于更强,冯帆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与生俱来的还是怎么样,他对其强者的存在总会特别敏感。
随后又见赵玄庸瞬间用脚踢起地上的竹竿,一把抓住,随后对着空气挥舞着,似乎在施展某种棍法,那竹竿在空气中发出狠厉的声响,类似音爆,冯帆的感觉更加敏感了,已经开始起了鸡皮疙瘩汗毛竖起。
只听一声爆裂声传来,竹竿竟然打到了天台上的水泥围墙,还打烂了一个口子,这个小口子并没有那么大,但是确确实实的被打开了,冯帆怎么也不明白,明明竹竿那么脆弱,那么脆弱的竹竿根本不可能打爆那个水泥围墙,这让他感到更加的不寒而栗了。
“哎呦,又不小心打到了,看来又得麻烦物业了。”摇了摇头丢下竹竿,随后赵玄庸转头走向冯帆,摸了摸风帆的头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吃早饭。”赵玄庸对于冯帆的出现他并不感到惊讶,也许他早就察觉到了冯帆的存在。
冯帆点了点头,跟着赵玄庸回了屋子。
“嘿嘿,老爷子我今天再给你露一手,你在这坐着等我。”说完赵玄庸就进了厨房。
冯帆就这么做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打算回到那个天台上,或是想满足他自己的好奇心,想知道的赵玄庸是怎么做到的,便捡起天台上的竹竿,他看到这个竹竿先前打击水泥墙的那一头已经爆裂开来了,显然这很符合他的预料,竹竿怎么承受的住水泥墙的硬度,显然是赵玄庸力道太大了,敲下去的那一瞬间的确在水泥墙打出一个口子,与此同时的竹竿也无法承受住这种力道,打击的这一头同时爆裂了开来。
冯帆拿着一头已经爆裂的竹竿,对着空气中学着赵玄庸先前的动作挥舞着,他似乎感受到了这一招一式所蕴含的力量,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就是感到这每一招之中都好像比普通的挥舞要更有力道。
赵玄庸可能并没有那么强,只不过是招数强而已,冯帆心想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拿起手里的竹竿看着,青绿色的竹竿,不像是老旧枯黄的竹竿,明显是新鲜的竹子,可是这附近都是高楼大厦,哪来的竹子?换句话来说,这竹子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吧?
“难道说……”冯帆还在思索着,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声。
“练完了没呀?该吃早饭了。”赵玄庸笑眯眯的拍了拍冯帆的背后。
冯帆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被吓得一激灵,后退了两步。
“小伙子,基本功挺扎实啊。”赵玄庸依然面容和善的说道。
冯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因为自己偷偷模仿着赵玄庸的招式一时有些羞愧。
“走吧先吃早饭,吃完早饭我教你。”赵玄庸摸了摸冯帆的头,回了屋子。
冯帆也随后跟上了。
吃完饭后,二人又回到了天台上,冯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赵玄庸却说了起来。
“这棍法吗是我自创,我年轻时曾学过很多功夫,练过最多的就是太极拳和八卦掌,八卦掌讲究的是章法,招数与太极拳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主要的还是快准狠,练着练着就有些烦了,我开始学习着太极拳,慢慢的我就领悟到了其中的玄妙,太极拳主打的就是借力,打力,削力,统称为以柔克刚,我一直以为只要足够掌握熟练这门功夫,就可以干掉比自身身体素质强很多倍的对手,所以我把太极拳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江湖上我也有另一个称号,‘太极宗师’。我也用这功夫打遍了天下无敌手,直道我遇到了你父亲,但是你父亲的蛮力太可怕了,我发现我无论用什么招式,都无法将他的力抵消甚至还回去,在那一次失败后,我终于明白再真正的实力面前,任何招数都只是花全袖腿,我就痛病思痛,无数次复盘原因,我发现我的身体素质是永远追不上他的,加上我比他年龄大近十岁,我干脆改用了武器,十八般武艺,十八门武器,我选择了棍,困乃百兵之祖,一切武器的起源都与棍息息相关,我把八卦掌的狠厉,太极拳的柔和,用一种奇妙的方式研究出了一种棍法,我给它取名叫做‘无极棍法’准确的来说,我只是想将狠历和柔和容纳在棍法之中的一招一式,何不借力发力,杀的敌人毫无还手之力。”赵玄庸叹了口气,转头对冯帆说道:“你……真的想学吗?”
虽然对刚才赵玄庸讲的冯帆听得不太懂,但悟性很高的他也大概理解了,明白了这是将两门功夫融合成一门棍法的能人,他很激动,他非常想学这么厉害的招数,立马说道:“学,当然想学!”
“那你,真的很恨你父亲吗?”冯帆并不理解赵玄庸为什么问这个,但是他并没有做过多的迟疑直接回。
“恨!非常恨!如若不是他,母亲又怎么会死!”冯帆忍不住表现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赵玄庸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在跟你父亲打上一场,但是我现在年纪大了,估计活不了多久了,我希望你哪天真的要找你父亲报仇的时候,一定要带着我那份寄托,跟他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一定要打赢!”
冯帆坚定地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不再疑惑。
“那么,还不拜师?”赵玄庸瞥了一眼冯帆。
“啊,拜,拜师?”冯帆疑惑的看着赵玄庸。
“怎么?你不愿意?”赵玄庸一直和善的脸终于有些冷了下来。
冯帆赶忙解释道:“不是,什么是拜师?”这一句话这才让赵玄庸想起来,冯帆之前一直以来都是住在山上,根本就不了解这些江湖规矩。
赵玄庸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之前住在山上,不懂这些也很正常,今天我就告诉你,什么是江湖规矩。”说罢,赵玄庸一脚把那个竹竿又踢了起来,顺手抓住,从后面向着冯帆的腿脚交接处打了上去,冯帆跪倒在地,刚想起身,赵玄庸就将竹竿压在冯帆的肩上,使其无法起身。
“别动,双手和头都扣在地上,然后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冯帆愣愣的看着赵玄庸,随后也明白了过来,立马双手和头都扣在地上,大声喊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赵玄庸也笑呵呵的把冯帆扶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