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信
還來不及深思,時光已來到了第二日,宮梨正拎著水桶和鏟子站在沙地前呆呆地站著。
寒笑著揮了揮手:
韓克拉瑪·寒:小梨,我們來啦~
“嗯”
她的小臉因為激動而紅通通的,表情看上去十分高興卻又裝作矜持的模樣看的寒的心都融化了,忍不住想逗逗她。
韓克拉瑪·寒:嗯?怎麼不叫人
被這麼一逗宮梨才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乖巧的說道:
“寒姊姊好”
“脩哥哥好”
乖的要命。
可惡...好可愛。
呼延覺羅·脩:妳好啊,我們繼續來堆城堡吧
“嗯!”
..
..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作業進行到第三天時完成度已經很高了,與此同時脩與寒也收到了來自葉思仁的傳音入密。
他藉著夏家三兄妹傳功的間隙轉化異能使用傳音入密來傳遞消息。
葉赫那拉·思仁:(傳音入密...)脩,寒,你們還好嗎?成功入夢了嗎?
呼延覺羅·脩:(傳音入密...)死人團長?我們還好,已經見到阿梨了
呼延覺羅·脩:(傳音入密...)我們現在似乎是回到十三年前了
呼延覺羅·脩:(傳音入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才好?還有我想知道如果暴力破壞了夢境會不會傷害到阿梨?
葉赫那拉·思仁:(傳音入密...)脩你先別急,時間緊迫先聽我說。這夢境中每一個節點都是很重要的,你們要記得夢境進展到越到後面就越難破解
葉赫那拉·思仁:(傳音入密...)你說你們見到小宮了?那麼你們現在最好就趕快叫醒她
葉思仁的聲音又快又急,他這樣的態度讓脩心下一沉。
葉赫那拉·思仁:(傳音入密...)破解夢境的其中一個方法是關鍵字
葉赫那拉·思仁:(傳音入密...)你們得說出一句關鍵字,最好是一件能觸動到她內心深處的事!
只要說對了關鍵字藏在夢中的宿主意識就可以從夢魘中甦醒,夢魘也自然迎刃而解。
韓克拉瑪·寒:(傳音入密...)這樣真的就可以喚醒她嗎?
葉赫那拉·思仁:(傳音入密...)對,只要她的意識被重新喚醒,記起了夢境外的世界,這樣一來現在這個困住你們的夢境就會迅速瓦解,到時候你們必須儘快找到出口離開
兩人還想再問,可傳音入密很快地斷了,無論他們怎麼呼喊另一端都再無音訊。
脩凝眉望向了正聚精會神打磨城角的宮梨,明明只是數小時的相處,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對宮梨有了不同的認知。
他所知曉的宮梨是個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積極獨立勇敢的人,他從來沒想過原來她也曾經是孤獨敏感的,也渴望著他人的陪伴。
而現在她舒展的眉間皆是藏不住歡喜。
脩在想,其實她一直是很寂寞的吧,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他有那麼一點點......不忍心打破現在的狀況,雖然這只是一場夢。
但或許呢?
雖然,脩並不知道這樣帶有目的的陪伴是不是對的,但此刻的他是真心想陪著她一起堆完這座他們一起建起的堡壘。
如果注定要摧毀,那麼至少可以等他們一起完成之後,他會陪著她一起。
良久,他聽見耳畔間傳來屬於寒的聲音。
韓克拉瑪·寒:脩,我們先陪小梨堆完城堡好嗎?
呼延覺羅·脩:……好。
他們心照不宣的沈浸在這片刻的安寧,隨著時光流逝,城堡的進度也已進入尾聲,三人望著三座已成型的建築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只要在插上一個象徵完工的旗子就大功告成了。
只是天色已晚,於是三人約好了明日等太陽出來的時候再一起插上旗子,陽光會照射在城堡上,而沙子會被光線折射的閃閃發亮,到時候的城堡一定會很好看很好看的。
“哥哥姊姊明天見”
兩人正欲回答,一時間原本正常的空間卻突然開始出現異狀,只見天空中狂風四起,空間隨即也扭曲了起來。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遲來的傳音入密先到了,不過這次傳音入密的人並不是葉思仁,而是夏天。
夏蘭荇德·天:(傳音入密...)脩、寒,不好了!
韓克拉瑪·寒:(傳音入密...)夏天,這是怎麼回事?
夏蘭荇德·天:(傳音入密...)你們現在所在的夢境節點即將進入最終章,從現在開始你們沒辦法再插手後面的事情了!
因人而異夢境的節點有可能只有一個,也有可能分成了許多個,葉思仁曾經說過“厄夢”可怕的地方在於他所創造的夢境大多數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或許是一件做錯後悔了好久的事,也可能是不想回憶的過往。
往往只有真正發生過卻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才是刻在心底最深處的事。
而宮梨的夢境恰巧正是她曾經的回憶,而在剛剛因為他們沒有選擇在最快樂的當下叫醒她,導致錯失了最好的時機。
而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是宮梨淺意識中堅信無法改變的事。
這是她的夢境,如果連夢境的主人都封閉了自我,那麼外來的干涉者便也被規範住了,換言之,現在脩和寒能做的只有在一定的範圍內破解夢境,或者是摧毀它。
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的逃出這個地方。
呼延覺羅·脩:(傳音入密...)這是什麼意思?
呼延覺羅·脩:(傳音入密...)夏天?夏天!
韓克拉瑪·寒:脩!
傳音入密驟然斷了,再一陣雜訊後他聽見寒驚慌的聲音,一晃眼,脩發現剛才還在旁邊的寒消失了。
呼延覺羅·脩:寒?寒妳還在嗎?
寒似乎也從驚慌中找回了理智:
韓克拉瑪·寒:我在,我應該在你旁邊
韓克拉瑪·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克拉瑪·寒:我們好像又沒有實體了......
半响,寒才聽見脩低聲說道:
呼延覺羅·脩:我們似乎被關在一個透明的空間裡了
沒有實體,不能隨意走動,被限制住了。
說話間一陣刺眼的光照亮了黑暗的空間,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三個人曾一起堆過沙堡的地方。
三個城堡還在,就如昨日離開前一般。
那裡站著一個人影,一個手裡拿著小旗子的小孩。
從日頭高掛在到黃昏,無論他們試過了多少方法,都找不到任何一個突破點能離開空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下午一路等到了黃昏,臉上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期待逐漸變成了茫然與不知所措。
直到太陽落下,天黑了,她依舊站在那裡,一直到保母將她抱走也不曾離開過一寸。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只要一到了約定的時間她都會在。
一樣的裝備,手裡依舊拿著還沒來得及插上的小旗子。
她在等。
在等兩個不會再出現的人。
保母將她的情況告訴了宮梨爸媽,在某一次等待的過程中她的爸爸問她究竟在等什麼,為什麼不把旗幟插在堡壘上呢?
她說在等哥哥姊姊一起,他們約好了的。
宮爸將她抱了起來,她想掙扎卻抵不過大人的力量,只能乖乖被抱起遠離了遊樂場,她固執的說要等哥哥姊姊,卻被當成了小孩子的胡言亂語,她口中的哥哥姊姊則被當作成是因為自己太孤單而幻想出來的朋友。
“是真的有哥哥姊姊!”
她激烈的反駁卻得到了宮爸溫柔的安撫,宮梨想證明哥哥姊姊是真的存在而不是幻想,卻也清楚明白沒有人會相信她,因為那日之後他們便不曾再出現過。
那個夜裡下起了一場滂沱大雨,雨停了,堆好的城堡也重新化為一灘沙,就像不曾存在過,宮梨蹲在沙丘邊看了很久很久,後來她便不曾再去過那裡了。
因為這段插曲,再加上宮爸宮媽越來越忙的關係,有一日兩人關起房門談了許久,最終決定將宮梨帶回媽媽的老家,交給父親照顧一陣子。
那裡安全性好環境也不錯,也有很多同齡的小孩子。不像現在,宮梨只能被關在一方天地裡,加之前段時間發生的事,她越發的不愛說話了,徹底沒了辦法的雙親只好做了這麼一個決定。
宮梨的外公是個很溫暖的人愛笑又愛說話,他們想,孩子在他身邊比起被強制困在家裡會來的更好的吧。
原本以為宮梨會因為這件事會吵會鬧,卻怎麼也沒猜到她會平靜的接受了,不吵不鬧,甚至還讓他們別擔心自己,到了外公家她會很乖的。
這樣的認知讓宮爸宮媽心裡無比難受,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以前那個會吵會鬧會撒嬌的女兒已經因為長期被忽視的關係不再擁有小朋友的任性了嗎?
是一次次的等待和一次又一次的失約,是因為知道不會有結果所以不再期待,她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藏了起來。
她的懂事卻比吵鬧還要更令人心痛。
離開宮家的那天,宮梨盯著遊樂場的方向很久,媽媽問她要不要離開前再去玩一次,她卻搖搖頭拒絕了。
只是在即將離開時又忍不住的偷偷看了一眼。